“是是是,聽見了,我不和他犟,我把他捧天上還不行嗎?”
劉京是老一輩的鋼琴藝家,也是從老樂團出來的,就沒有許萍大,他老人家一板一眼的脾氣,不像其他老師一樣和,但人總歸是好的。
許萍見還是沒心沒肺,不由得心安些許,繼續后面的話:“還有啊,艾婷回來了,就這兩天的事兒,我也是最近才從你劉老師那里聽說的。”
兩廂沉默許久,半晌,甘棠才“哦”了一聲,垂眸掩下眼底神,沒有答話。
“你們倆也算有分。”許萍不自吐出這句話,兩個從小玩到大的姑娘,竟也淪落到能不見就不見的地步。
甘棠沒吭聲,外面的風聲漸起,吹地上落葉,攜地上的灰在空氣中飄散,甘棠干脆把車窗合上。
“有個線分。”悶聲悶氣來了這一句,不想再提方艾婷。
在許萍耳朵里聽起來,的小模樣就像是賭氣,許老師不叮囑道:“我知道小時候你們倆吵吵鬧鬧,但都這麼大的人了,別不撒潑,影響不好。”
甘棠從前辯駁過很多遍,但這次依舊辯駁道:“我沒有和撒潑,是有時候非得撞我腦門上惹我,惹了我那我不得懟回去嗎?”
也不是個能氣的人啊。
為什麼是有時候?
大概是因為沒出事以前,也會主招惹方艾婷。小時候的也不無辜。
兩個才幾歲的小姑娘,模樣看起來一個賽一個乖巧可,但偶爾在大人眼里都事兒的。你來我往,誰也不想落下風。
“知道你懟,但咱們把這個懟人的氣勢收一收啊。”許萍敷衍安后,又苦口婆心繼續道,“人家現在份地位不一樣了,不比以前你練琴的時候,團里沒幾個你認識的人,也沒人會慣著你,你個犟脾氣不收著點兒子很容易吃悶虧的。”
許萍是親老師,鐵定向著,這番話明顯是掏心窩子的。
“知道嘍,我聽您的話。”甘棠也不是個不識好歹的人,沉默兩秒后幽幽道。
“以前的事,唉……”許萍話說到一半又停了,話語里含盡可惜意味。
不是當事人,沒有辦法替方艾婷說好話。
甘棠裝傻充愣,看向車窗外電線上停留的麻雀,當做什麼也沒有聽出來。
榆城的天開始變,一陣一陣,時有時無,只偶爾才從云層隙里探出頭來。
樂團的位置在榆城高校圈旁邊,周圍三三兩兩的年輕人不,倒也算得上喧鬧。
甘棠把車停在路口,旁邊大屏幕上閃著一個年輕人的海報,人披著黑發、穿著一字肩黑小禮,溫婉笑著坐在鋼琴椅上,右下方有幾個小小的字——希斯納國際鋼琴大賽金獎得主 方艾婷。
剛得獎沒多久,方艾婷回國后收獲許多鮮花和掌聲,經紀人趁著這次熱要給在榆城舉辦個人獨奏會,海報都擺這里來了。
甘棠收回眼,一向有方艾婷綜合癥的生,瞧見后眼底沒什麼緒。
室大廳的線明亮,不時有人路過,周遭算得上安靜。
甘棠循著記憶再往里,里面排布著演出廳和練習室,演出廳舞臺上,樂團正在排練。
指揮站在中間,由往外以彩虹圖排布,一圈又一圈,這種排布有,對指揮和樂手都是極大的挑戰。
甘棠站在門外,特制的收音材料隔絕了喧鬧,聲音斷斷續續,干脆走進演出廳。
旋律很悉,樂團正在演出貝多芬《第三響曲》,目前正演奏到第二樂章,慢板的葬禮進行曲。
傳統響并無鋼琴,樂團里的人也確實都是生面孔。
非正式演出,不知怎麼門也沒關。
甘棠干脆疊著手臂放在前,靠在墻上聽免費音樂會。
不知何時,突然有人輕輕拍了拍肩膀。
回神,映一張年輕生的面孔。
林瑜對友好笑了下:“你好,請問你知道劉京老師的工作室是哪間嗎?”
甘棠抬起手看了眼手表,和氣道:“你找劉老師啊?正好我也找他,一起去吧。”
兩個生并排往前走,林瑜覺得邊人有點眼,但腦子里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其它什麼也記不起。
林瑜首先問道:“我是向他請教練琴的學生,劉老師兇不兇啊?”
劉京快退休,只承了人,幫忙指導下。
甘棠歪著頭略一思索,依著從前的經驗道:“這個因人而異,你在他面前裝得聽話一點,他就不會兇你了。”
方艾婷就會裝無辜,拼了幾次后實在裝不過,所以挨罵的一般都是。
林瑜心里大概有個底:“劉老師吃不吃啊,你也是他的學生嗎?”
甘棠煞有介事道:“準確來說,我是許萍老師的學生,但是許老師有時候會把我丟給劉老師,其名曰博學,吸收‘大家’華。”
林瑜笑了兩聲,覺得這人還怪有趣的:“那我是不是得你師姐啊?你看起來好年輕啊。”
甘棠臉上膠原蛋白多,有薄薄的,一眼看上去就是要比真實年紀小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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