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鎖看了眼,不出所料是被備注三個紫惡魔表的人發來的:
【林檸,十秒鐘從學校里出來】
不爽地扯了扯角,在駱一舟肩上重重一拍,示意他“你先回去吧,我走了”,腳下已經條件反地加快步子,突破校門直奔他的車子。
打開車門后,就看到副駕駛座上鋪著白的一次座椅墊,林檸見怪不怪地坐進去,把書包往腳邊一塞,系好安全帶。
主駕駛座上的人在這樣的八月酷暑當中依舊穿著一不茍的白襯衫和西裝,好在車里的空調溫度很低,能夠保持他表的干爽舒適,甚至讓這人開口時的嗓音聽起來也是沁涼的:“剛才那個小男生是誰?”
“關你什麼事?”林檸跟他嗆聲。
“績怎麼樣?”林一安發車子,問得不溫不火。清雋的腕骨襯著藍白配的機械表,和車外的深藍涂裝保持一致。
“……”林檸撇撇,沉默片刻后,倒顯得自己像在背地里黑駱一舟似的,于是回答,“還行吧。”
“那就是不太好。”林一安瞥。
“他兩A兩B呢!”林檸反駁。
“哦……”林一安淡淡地拖長尾音應了聲,末了道,“那G5是沒戲了。”
“又不是所有人都要上G5,關你屁……”林檸剛要為自家小弟正名,就被對面這人淺聲打斷:“是跟我沒關系,我就是提醒你,就你那費勁的三兩個A的分數,給人勻一勻都不夠看的,泥菩薩過江后半句是什麼知道嗎?”
林檸愣了愣,反應過來:“什麼勻一勻?我為什麼要跟他勻一勻?”
“嗯,這樣最好。”林一安彎了彎角,寬地應下。
“那我這周六能去他家過生日嗎?全班都去。”林檸適時提出訴求。
林一安想了想,回答:“等你這周的希臘語課結束,我向老師了解完你現在的學習進度再說。”
“……”林檸沉默片刻,索不怕死地又問,“那你了解完能再考慮考慮我住校的事嗎?這樣我還能在學校上晚自習。”
“晚自習?”林一安略帶嘲笑地輕嗤了聲,睨,“你不帶領全班百鬼夜游就不錯了,跟我裝什麼善男信?”
“……”林檸了,在心里翻來覆去地辱罵他。
林一安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忍不住又翹了翹角,提醒:“我送你回家之后要再出去一趟,你自己解決晚飯問題。”
“?”林檸瞬間神了,問他,“那我能點外賣嗎?”
“可以,”林一安輕輕頷首,“但是只能在你自己房間打開,吃完后記得理干凈,不要讓我看見。”
“NICE!”林檸自過濾他的后半句話,出手機開始瀏覽外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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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六點
外灘新天地
“又開始了?”靳如墨收回他輕車路填寫好的耶魯-布朗強迫量表,掃過一眼后,有些好笑地把倒好的威士忌遞給他,一邊問,“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林一安隔著自帶的紙墊半靠在沙發上,狹長的眸子隔著纖細的金邊眼鏡凝視著他玻璃杯的、在外的手指,片刻后還是沒辦法接手,抬眼示意他放在面前的茶幾上。
靳如墨的手一頓,把玻璃杯放到一旁,笑得更厲害:“看你這樣子,比上次參加完相親綜藝回來還要嚴重啊?”
林一安面不佳地睇他一眼,從隨攜帶的手提包中取出一次手套給自己戴上。
那雙手的帶著病態的蒼白,是常年過度使用消毒凝膠和洗手的結果,加上指骨修長,骨節清晰,近乎通白玉一般的質。因此嚴格說起來,即便他帶著與襯衫袖口和腕表十分違和的一次膠手套,這依然是一雙漂亮且毫無瑕疵的手。
只不過這雙手的主人明顯在強迫癥所帶來的焦慮當中,端起酒杯淺淺抿了一口后,開始回答某個正在看好戲的心理咨詢師的問題:
“嚴峋跟溫楚要在十月一日辦婚禮,我是伴郎,我爸媽也邀回國參加婚禮,大概是收到邀請函之后心態失衡了,現在又開始給我安排相親,之后我的強迫癥就加重了。”
“所以還是你父母的影響?”靳如墨輕“嘖”了聲,翻開林一安那本厚厚的心理咨詢記錄,掃完幾眼后開口,“上次也是因為參加完綜藝后給你安排了相親,上上次是檸檸回國,讓你給打點高中,只有我接手的第一次是因為創立KERNEL力太大,睡眠嚴重不足,飲食習慣一塌糊涂……”
他的話音到這兒停下,問他:“對了,你是不是得趕在當伴郎之前調節好狀態?時間有點吧,要不要考慮吃藥?”
林一安聞言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問他:“那你是用來干什麼的?”
“我能用的療法之前都用過了,你要是不趕時間的話,慢慢按照之前的要求調整就行,本來就用不著我。”靳如墨說著,返回吧臺給自己兌了杯威士忌,繼續站著說話不腰疼地開口:
“不過就你這麼反反復復的,年紀也大一把了,要不就從了你媽去相個親試試吧。伴對于強迫癥的治療有非常好的積極作用,你要是能忍得了跟一個人同吃同住同床共枕,潔癖基本就在可控范圍了。”
林一安抿起角,末了忍無可忍地放下酒杯,摘掉手套扔進垃圾桶,起到他的開放式廚房,一邊問:“晚上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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