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來了？”

這個時候雖然還不是以前睡覺的時辰，但那是因為睡得晚，絕不是因為時辰早啊！

這人現下跟擅闖閨房有什麼區別？

雖然魏世昭小時候經常被拉到院子里甚至屋子里玩，但在他十三歲后，便恪守夫子教的禮儀，不再輕易進的院子了。

更別說是在這種夜之后。

魏世昭聞言松開了陸沉霜的手，有些不自在的了鼻子：“就是吧，咳，來看看你睡沒睡……”

陸沉霜面無表的看著他。

編，你繼續編。

這借口蹩腳，魏世昭自己也知道，最后還是說了實話。

“就是想來找你聊聊，我今日……看見你和何琛了。”

他不止是看了，還在何琛送人回府后找他好好，聊了聊，聊完回府后想了半個晚上，決定來找陸沉霜了。

陸沉霜沉默了一會，覺得老天爺也是安排的巧，晚上才在想如何勇敢的事，魏世昭就找來了。

既然他也有話說，那索就說開了吧。

揚了揚下，指著庭院里小潭前的石桌：“你坐那等等，我穿上裳出來。”

魏世昭點頭，走過去坐著，沒多久陸沉霜就出來了。

說的穿裳其實就是裹件披風了事，頭發也懶得挽了，反正大晚上應該也沒人看見。

魏世昭卻皺了皺眉：“今日夜里風大，你這樣等會該著涼了。”

陸沉霜橫他一眼，下意識就與他斗起來：“你要是不來拍窗戶，我都已經在做夢了，哪還會在這里著涼？”

“我倒是不想拍窗戶，都在這大樹杈上擺好造型了，可給你窗前扔石子你沒反應啊，我都要被風吹傻了，只能來敲窗了。”

魏世昭抱怨的有理有據，末了還要問：“你怎麼睡得這麼早？平日里沒到子時你可是不會睡的。”

“要你管！”陸沉霜哼了一聲，“我今日累了不行嘛？”

“行行行，怎麼不行，你是大小姐你說什麼都行。”

魏世昭與從前每次斗一樣，最后滿都是順著來的。

只是他話音落下，兩人都怔愣了一下。

意識到好像有些日子沒有在一起這般輕松的說話了。

兩人心里各有心思，剛剛還松快的氛圍一時又有些沉悶起來。

陸沉霜沒說話了，只垂眸坐在一旁，在等魏世昭開口。

魏世昭想起下午時俞景與他說的話：“只是你心里，看不得嫁給別人罷了。”

又想起何琛與他說的話：“若嫁給了別人，你便要時時避嫌，了委屈也再不會找你哭訴，你也不能再護著，世子可想好了？”

正是因為這些話，他在府里思忖良久，還是決定來找陸沉霜。

魏世昭想，他確實是不想阿霜嫁給別人的，而日后若真與疏遠了……他本沒想過那樣的日子。

他們兩人伴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長到他沒考慮過要分開。

長到今日得知可能要嫁給別人，他心里都有些泛酸。

可能他早就沒將人當妹妹了，只是偏偏不自知。

今晚若真是他自作多，那便自作多吧！

橫豎也就是被嘲笑幾日，兩人間總是要將話說開的。

“阿霜，我覺得何琛與你不大合適。你，你不喜歡他的吧？”

陸沉霜聞言子頓了頓，然后緩緩抬眸，看了他一眼：“哪兒不合適了，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他？”

魏世昭見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索一手撐在石桌上，湊近了一些，定定的看著：“那先不說這個，你說說你最近為什麼躲著我？”

“我沒有。”陸沉霜否認，眼睛卻看向別。

魏世昭：“你有，從見到阿香姑娘開始你就有了，你若是不說，我就要瞎猜了。”

陸沉霜咬了咬，面上有一瞬慌了神。

表現得太明顯了麼？會被魏世昭看出來麼？要是被猜到了該怎麼辦？早知道就問問窈窈讓支點招了！

腦子里思緒紛雜，面上還要克制著表現得云淡風輕，卻突然聽見魏世昭來了一句：“你是不是你喜歡我？”

……

陸沉霜猛的抬頭，差點扭著脖子。

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魏世昭驚的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這，這讓怎麼接？也是個會害的姑娘家啊！

魏世昭這頭豬！

而魏世昭見一副震驚的模樣，又抬手了鼻子，低聲嘀咕：“我都說我要瞎猜了。”

他原本心里還有幾分確定的，結果現在看到陸沉霜這副模樣反倒又自我懷疑起來，難道他真是自作多了？

然而還沒等他再說點什麼來緩和一下自己的尷尬，卻見坐在對面的陸沉霜眼眶倏地的紅了起來。

小時候的陸沉霜喜歡哭唧唧，但長大后的其實很會紅眼睛掉眼淚了。

在清淮時魏世昭見了一次，今日他又見了第二次。

與那日一樣，看著紅了眼眶的姑娘，魏世昭心里又倏地悶悶的疼了一下。

他一時有些慌張起來，手忙腳的起走到邊，想給眼淚竟又怕會唐突了。

明明若是放在以前，這在他看來都是很正常的事啊！

陸沉霜看著魏世昭在旁邊手足無措的樣子，自己抹了一下眼睛，卻還是覺得鼻子酸酸的，心里有一種委屈涌上來，眼睛溫熱的覺就怎麼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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