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大婚

岳薇離開後，姜清杳用過午膳又吃了糕點，吃太飽便犯困，準備小憩一會兒。

半夏和蕓香抱著那厚厚一摞資料。

“小姐，這些放哪兒啊？”

姜清杳隨手指了指堆雜的箱籠。

兩人放好後，又見姜清杳掙紮猶豫了一下，去裏屋睡覺的路上艱難地停了下來。

然後說了蕓香和半夏聽了有些不敢置信的話。

“給我備筆墨紙硯。”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一個掏了掏耳朵，一個看了看窗外的太打哪邊起。

直到姜清杳說第二遍時，才連忙小跑著去準備。

由于這項業務在們兩個丫鬟生涯出現的頻率實在不夠高，導致兩人生疏的耽誤了一會功夫。

姜清杳沉默著看著面前的紅箋紙和生灰的硯臺。

沒記錯的話，紅箋紙是用來寫書的吧？還有這硯臺，怎麽都生灰了？

但說起來很慚愧，姜清杳雖然穿越十六年，姜縣令請的先生也不，但迫于鹹魚的本質，一手筆字可以媲狗刨。

先生用竹條打手心也不好好練，氣走了好幾個先生。

姜縣令遂放棄，看見兒手心紅痕更心疼的厲害，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用炭筆寫字。

不學就不學吧。

姜清杳就這樣快樂長大了。

但今天要寫的東西不一樣。

比較正式，再用炭筆說不過去。

半夏就很好奇：“小姐要寫什麽正式的東西？”

姜清杳神神：“婚前協議！”

半夏問：“什麽是婚前協議？”

蕓香機靈一些，眼珠一轉，便聯想到了姜清杳的婚事。

“小姐要寫給未來姑爺的？”

姜清杳肯定的點點頭，兩個丫鬟一聽就來勁了，十倍認真的給研墨，一邊一個湊著看寫。

看了半天，狗刨字太難辨認。

蕓香疑：“昏前林…若為君子，和離後圓房？”

“小姐，和離後怎麽還要圓房啊！”半夏也看的一頭霧水。

什麽和什麽啊！

姜清杳抓狂了，一字一句教。

“婚前協議，你我二人迫于外力倉促婚，都非彼此所願。若為君子，做表面夫妻不圓房，待事風頭過後，和離各自安好。”

姜清杳想的簡單，小心翼翼地把這張紅箋折好，只盼著明年選秀過後，一切恢複如常。

為此，婚前夜，還反複叮囑了蕓香半夏，要將這紙婚前協議放在婚服袖裏。

姜清杳和沈觀婚這日，正值葭月二十二，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姜縣令治理縣數十年，斷案公正，許多事都親力親為，甚有過差錯，從未沉溺于酒池林，貪公吞私。

稱的上品行端正，百姓都戴的好。

縣令的獨大婚，沿街的鞭炮聲和紅燈籠，是縣的百姓們自發在家門前掛上的，所經之地，皆熱熱鬧鬧的送走了新嫁娘的擡轎。

喜轎從南安街過，隨行的隊伍敲鑼打鼓著游城，一把一把的散著喜糖喜錢，最後往淞雲巷尾出，在一片歡聲祝福中進了沈府。

沈觀的父母不好，腳不便。在溪金縣沒有能前來，為了表示對兩人婚的重視，遣人送了信禮來。信中言辭懇切，字字真心，說明了不能前來的理由。同時還寫到，常聽沈觀提起縣令治理有方，久仰大名。如今姜沈兩家共結連理，是為大喜，不失為一段佳話。

隨信一同來的，還有一隊一眼不到頭的賀禮車馬，系著紅綢綁著彩，足有八十八擡之多。

因著姜府和沈府兩家是毗鄰的，沈家又無長輩持，姜忠元大掌一拍，喜宴就幹脆合并著辦了。

在兩府門前設了流水宴席，今天來者都是客。關系稍近些的，親戚朋友，便邀進府裏，設小宴款待。

拜過天地後，沈觀跟著姜忠元給席客挨個敬酒，來往的賓客目時不時的落在沈觀上。真真是君子如玉，行走間一風儀，大婚著喜服的正紅，更襯得年面若冠玉。

沈觀請了一些書院的同窗，都是一些讀聖賢書的年，宴席上更沒有勸酒的，小酌兩口已是極限，只不過都打趣他。

“君珩，平日裏你兩耳不聞窗外事，沒想卻是我們幾個中最先家的那個。”

說話的人以茶代酒。

沈觀但笑，自己斟了酒水回敬，白皙耳後不知是酒醉還是被同窗揶揄的，早已紅了一片。

一直到暮降下來，才邁新房。

分明沒什麽人勸酒，可沈觀一杯不落的都喝了。

他喝得有些多，步伐卻不急不緩，屏退了左右，喜娘和丫鬟都退下將房門關上時，沈觀才敢不加掩飾的向端坐在喜榻邊的姜清杳。

姜清杳能覺到沈觀的靠近，從喜娘們退下，屋裏就一片寂靜了。等得都乏了，那人用一柄玉如意將繡雙喜的紅綢揭了上去。

眼前明亮起來，姜清杳卻怔住了，輕咬了，很快掩飾般的移開眼。萬沒想到沈觀會是這樣的風姿。

室點著龍燭，年微微傾靠近，長睫投下一片影在眼下，他上有淡淡的酒氣，和昏黃的燭一般讓人不夠清醒。

沈觀替取下繁夯重的冠，上面垂著的金流蘇掠過姜清杳的耳畔，一陣微涼後，又纏繞在年骨節分明的指尖。

“抱歉，方才席間飲了不酒。”沈觀的聲音不知何時喑啞下來。

他注意到姜清杳對酒氣襲來時，忍不住微微後撤的小作。

姜清杳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和預想的不一樣，腦袋暈乎乎的，原本醞釀好的一些話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沒事。”只下意識的應了聲。

姜清杳視線游移，盯著沈觀婚服上的雲紋看，餘瞥到年勁窄的腰，用玉帶束著。

出神之際，沈觀握住了的皓腕，手心著姜清杳，相之到的是年氣盛的灼熱溫度。

姜清杳不自在的輕掙了下。

“可能還要忍耐一下。”沈觀輕聲的同時，不聲地完全圈握住的手。

“什麽？”姜清杳不明白他說要忍耐的是被握著的手還是……

“合巹酒。”

琉璃杯裏盛了三分之二的酒，兩人挽手臂飲下，是為夫妻。

但姜清杳討厭酒，也沒打算做真夫妻。

黛眉微蹙，正開口找個理由推，沈觀坐在了床邊的矮塌上。

年量極高，低子也是一種居高臨下看著姜清杳的姿態。

但他坐下來了。

并不是坐在姜清杳側。

矮塌更低。

沈觀便微微仰起臉來看。

他探手和姜清杳挽，琉璃杯和手中的輕一聲，發出清脆叮當的一聲。

沈觀飲盡，微微笑了下：“甜的，是桃花酒。”

于是姜清杳就這樣被他忽悠的抿了一小口，嗆人的辛辣直沖腦門，輕咳起來，一張芙蓉面瞬間攀上了紅雲，眼泛水。

本不甜！

譴責地向給出不實消息的人。

那人卻早有準備的遞上一杯涼茶，由矮塌轉而坐到姜清杳側，半擁著輕拍後背。

姜清杳緩了緩，推開他的涼茶，立刻道：“你騙人。”

沈觀也不惱，笑看。

沒有一會兒，舌尖泛起異樣的甜，甘甜，是酒後回甘。

和飴糖的甜不同。很特別。

姜清杳咦了一聲，又去抿琉璃杯中的酒。

小口小口，杯中飲盡了。

還很稀奇。

琉璃杯很小，三分之二不過幾口。

姜清杳往桌上。

沒見酒壺。

又向沈觀。

這回又得仰視了。

沈觀輕笑搖頭：“飲酒傷，小酌即可。”

姜清杳就這麽喝完了原本不打算喝的杯酒，突然回過味兒來了。

若有所思。

沈觀卻不給思考的時間。

“我一酒氣，先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