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楓滿臉錯愕，“你、你確定裴總的偏頭痛是因為中了毒？”

“之前不確定，現在我百分百確定！”賀斯年語氣篤定。

林楓更沉默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去看裴燼的臉。

給他下毒的人，和這次給他注神經毒素的人必然是同一個。

一個裴燼毫無防備，對方卻只想要他命的人——蘇若嫻。

太狠了。

蘇若嫻實在是太狠了。

以往那十年，裴燼每每因為偏頭痛而失控的時候，蘇若嫻在想什麼，這麼對自己的兒子，就沒有一一毫的心和不忍嗎？

林楓一個外人，想起來都覺得心里拔涼拔涼。

裴燼倒沒什麼反應，他對親從未有過什麼期待，以前只有裴老爺子，但現在不一樣，他有自己的人。

這就夠了。

裴燼悶悶地咳嗽了好幾聲，抬手去邊的跡，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聲線是一貫的冰冷，帶著令人膽寒的上位者氣場，面無表道：

“懸賞百億，發布國際通緝令，所有暗網、地下黑市，全部發送，我要知道季庭禮的位置。”

“是！”林特助記下來了，飛快地點頭，立刻開始做事。

另一邊。

沈司遇剛給劉局匯報完消息，劉局那邊暴跳如雷，桌子都快要拍爛了，“整座山都搜了嗎？這都讓人跑了？現在設卡封鎖有什麼用！！”

是的，已經沒用了，季庭禮那一行人必然是功離開了云都，甚至有可能離開了國境線。

姜晚下落不明，大概是被他一起帶走了。

劉局吼完，又沉默了許久許久，久到他的眼睛都有些干，才下達了新的命令，“把程錚帶回來。通知……不必通知了，他已經沒有親屬了。”

程錚的父母早年間雙雙犧牲，之后，程錚是由他大伯養的，可他大伯前幾年也已經去世，他和這個世界的聯系，竟然只有他們這些同事。

還有姜晚。

劉正源見過程錚為姜晚著急的模樣。

那是不久前姜晚被沉江的那次，氣得程錚把他這個領導堵在辦公室，問是不是他讓姜晚做臥底的。

那時候劉正源還不知道程錚為什麼對姜晚不一樣。

但現在想想，又能理解了。

因為程錚出事，姜晚同樣是會為了他拼命的那一個啊。

劉正源看著桌面上的那份調崗申請，上面有程錚的簽字，他也蓋了章，只要季家的事結束，程錚就會跟他一起去總部任職。

聽說總部錦城那邊，程錚的好幾個叔叔還張羅著給他介紹對象，想要督促他趕家。

可是現在……

“我會向上面申請全球通緝的權限，但未必能申請下來，你們先……”

劉正源話還沒說完，就見電腦上彈出了一個頁面，跟著，有個下屬沖進他的辦公室，喊道，“劉局，地下黑市的新消息，有人發布了懸賞令，以百億的報酬，全球通緝季庭禮！”

劉正源已經看見了。

懸賞百億，但遠遠不止百億，提供信息者，哪怕信息不多，也有報酬十億！

這麼大的手筆，完全刷新了地下黑市的雇傭價格，那些殺手和雇傭兵們全都瘋了，底下的留言沸騰，儼然已經炸開了鍋！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全球通緝的范圍這麼大，比監察司的小水花要強了不知道多倍。

“這個人是裴燼吧。”劉正源掃了電腦一眼，容全都看完了，這才關閉了網頁，“不愧是裴總，看來我們要跟著沾，行了，去忙吧。”

劉正源揮退了報信的下屬，拿起電話時，才發現和沈司遇的通話還沒掛斷。

劉正源道，“你剛剛說裴總也在那座山里是吧，那你見到他，替我表達一下謝，上次抓季業平的那次，還有季庭禮那個地下實驗室，多謝裴總幫忙。”

“知道了。”

沈司遇應了一聲，隨后掛斷電話。

他聽懂了劉局的意思。

謝什麼的不是重點，重點是，劉局也希抓捕或者擊斃季庭禮，但現在季庭禮逃了，極有可能出了境，現在唯一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只有裴燼。

沈司遇又在深潭邊搜了一圈，眉頭在不知不覺間擰得很。

姜晚不會水啊。

從山崖上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掉進了深潭里，對而言，已經是致命的危險，更何況在程錚的炸現場就已經重傷……

沈司遇長長地嘆了口氣，一顆心揪著。

這時，有個下屬沖了過來，手里舉著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喊道，“老大，我剛剛在那邊的灌木中，撿到了一枚戒指！”

稀世藍鉆，拍賣級別的藏品，從挖掘到打造出品就耗時多年。

出現在拍賣場的那晚，它就被人以幾億的天價拍走！

而幾個小時前，它還戴在姜晚的無名指上。

沈司遇接過那枚戒指，朝著裴燼離開的方向走去，遠遠地，他喊了一聲，“裴總，聊聊？”

裴燼并沒有那個心。

沈司遇把戒指丟了過去，刺眼的日中，鉆石璀璨的芒奢華又漂亮，裴燼抬手接住，這才轉過臉，面無表地看向沈司遇。

兩個男人的目隔空相撞，那對峙的意味悄然冒頭，只不過都被對方暫時了下去。

沈司遇攤了攤手，率先開口，“雖然這話說的很不合適，但我還是要說，只要你們還沒結婚，我好像也不是沒有機會的，對吧？”

“跟你一樣想法的多了，但只可惜……”裴燼眉眼冷淡，不帶任何緒的回道，“都靠邊站吧。那是我老婆。”

“這個問題先放一放，等找到人再說吧，說不定我還要比你先一步找到呢？”

沈司遇說完，非常紳士地做了個點頭禮，然后就帶著人走了。

裴燼并不覺得挑釁，他只想找到姜晚，敵就敵，再多也無所謂。

只要能找到姜晚。

他什麼都不求，只求姜晚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