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安淮張了張,沒來得及解釋,陸峋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帶去哪兒了。”
“……”
“酒吧。”許輕面無表地回答道,又看向陸峋,“有事嗎,陸總。”
臉比陸峋還冷。
陌生的冷漠讓賀安淮河陸峋同時一怔,他們沒見過這樣。
但其實,這才是真正的。
許輕看著陸峋眼里的詫異,和倏地皺起的眉頭,心被狠狠揪,最怕的就是他這樣的眼神,對真正的失,有溫寧在,永遠不會是他的最優選,反而會越來越暴真正的自己,和他記憶里的南轅北轍。
可想把他強行留在邊的還是越來越強烈,一想到他和溫寧之間的你來我往,就煩躁得不行。
連帶著臉越來越垮。
陸峋這會兒心也好不到哪兒去。
人聯系不上,打電話不接,和賀安淮單獨去酒吧喝酒,一見面還對他這種臉。
他可以縱容,但絕不是無底線。
兩個人面對面杵著,針鋒相對,空氣都是冰的。
賀安淮溜了。
他很想看熱鬧,可沒見過陸峋生氣這樣,而且那個許輕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頭一次見有人敢這麼跟陸峋對峙,甚至還不落下風。
夜風吹過,冷氣灌進許輕里,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陸峋周的迫在一瞬間消散,下外套,披在肩上。
“回家。”
聲線還是很強。
許輕突然一甩肩膀,外套落在地上,尷尬生冷的氣息再度彌散開。
“不用你管。”
冷著臉,往公寓里走,走近大門,又忍不住回頭看,陸峋還在原地,看著離開方向,那件被扔掉的外套還躺在地上。
后悔又冒出來。
不該跟他發脾氣的。
萬一以后真不管了,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在看見許輕家里燈亮起時,陸峋才放下心來,轉離開,吳逸在車里等老板快等到快睡著,聽見車門砰的一聲,驚醒過來,車前后視鏡里,陸峋臉沉沉,車里空氣都快被奪走。
連著好些天,除了必要的工作匯報,兩個人沒說過一句話。
就連宋執都察覺出不對勁,開完會,悄悄問許輕:“你和陸峋總怎麼了,上次聚餐之后,你們就怪怪的。”
許輕扯了扯角,“不過是領導跟下屬,能怎麼樣。”
可你們這氛圍明顯就是小吵架啊。
宋執默默吐槽,抬眼再看向許輕,倏地瞥見后站著陸峋,頓時噤聲。
許輕也聞到雪松香。
回頭,對上陸峋漆黑的眸。
“陸總。”
疏離的假笑。
陸峋黑眸掃過,嗯了一聲,緒沒有任何變化地回了辦公室,被他扔在后,不甘心地死死盯著他背影,咬牙。
宋執側頭,看見漉漉的眸子。
像可憐的小鹿。
回到樓下,宋執把許輕進辦公室,好心安道:“輕,其實我也看出來你喜歡陸峋總,但在公司,跟老板擺臉可不是聰明之舉,對陸峋總影響不好,對你也不好。”
許輕垂下眸,“我會注意。”
宋執嘆氣。
他真心覺得陸峋總對輕特別,也不知道怎麼就這樣了。
年底,公司舉行了一次團建,兩兩分組完任務,宋執和許輕分到一組,還沒出發,賀安淮走過來,說要跟他換。
宋執:“你和誰一組?”
賀安淮微笑:“陸總。”
宋執:“……”
許輕看了眼賀安淮,眸子閃了閃,跟宋執說了幾句好話,拜托他和賀安淮換組,宋執不住言細語答應了,回過神又覺得不對勁,輕什麼時候跟賀安淮關系這麼好了?
他這還真不是錯覺,整個任務過程許輕跟賀安淮都有說有笑的,完全沒有剛認識那會兒劍拔弩張的氣氛。
晚上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還在一旁說悄悄話。
有其他同事也注意到,八卦問:“輕跟賀總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該不會——”
“也不是沒可能,我好幾次下班都看見賀總送輕回家,而且我發現,賀總這小半年來,邊可一個緋聞都沒有,還真是把心定下來了。”
宋執豎著耳朵聽八卦。
后背驟然一陣涼意。
轉過頭,陸峋視線落在一同離開的許輕和賀安淮方向。
“你要溫寧的私人聯系方式干什麼?”賀安淮開著車,看向副駕的許輕問道。
許輕:“你給我就是了。”
賀安淮扯出笑,“你該不會是要去給人家溫寧下馬威吧,我勸你別這麼做,到時候陸峋真站在溫寧那邊,你不得氣死。”
“……”
話是這麼說,賀安淮還是把溫寧的私人郵箱給了許輕,許輕回家后,另外注冊了一個匿名郵箱,回想了下上輩子溫寧出事的時間和陸峋提到過的一些蛛馬跡,斟酌著措辭,發了封郵件出去。
不管陸峋有沒有和溫寧在一起,好孩都不應該被景燁那樣的人糟蹋。
發完郵件,許輕看了眼日期,快年了,今年一過,十九歲,再到二十歲,那時候陸峋應該不會再用年紀小來拒絕了吧。
再忍耐兩年。
對自己說。
時間轉眼就快到過年,許晏平來了電話,問今年要不要回許家過年,還說去年來過之后,許欣桐一直想再見,要不是家里攔著,早跑來京城找玩了。
許輕沒立刻答應。
前兩天剛從吳逸那里打聽到陸峋行蹤,對方過年會留在京城,何雨也不會回國,如果陸峋一個人過年,還是想留在這邊。
算起來,和陸峋確實很久沒好好說過話了。
下班后,許輕上樓找陸峋,卻只看見吳逸一個人。
“陸峋總剛下樓,他……”
吳逸話沒說完,許輕人已經轉飛快進了電梯,后面那句今天要去見溫寧小姐的話,自然也沒有聽見。
有些事不做的時候能忍住,一旦有了想跟他親近的念頭,便怎麼也止不住,想立刻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地抱住他,反正只要不太過分,陸峋都不會推開。
許輕飛奔到一樓。
西裝筆的陸峋正背對著,走向門口,看著他拔影,眼里浮起雀躍的笑意,正要跑過去,一輛白轎車在陸峋面前停下,一明艷紅的溫寧從車上下來,笑意張揚地朝陸峋揮手。
腳步僵在原地。
像被桎梏住,再怎麼也邁不出去。
眼睜睜地看著陸峋上了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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