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時間會流逝，戲曲也會結束，直到主持人宣布第一名時，他才從剛才的戲曲里回神。

主持人：“這個結果激人心，第一名的得獎班社是，南粵班社。”

小舟舉起江枝的手歡呼，陳妮站在臺下，咬著，心里不悅，卻也不敢再講什麼話，上次的爭執，已經讓負責人對發出警告。

只能被百花的人推著，迎合著，違心的鼓掌祝福。

江枝拿著沉甸甸的獎杯，這瞬間，這種掌聲，帶著份殊榮，人們的“虛榮”在這瞬間被滿足，江枝齒笑，出左邊的酒窩。

陳沙在臺下，抬起手為拍掌。

看著陳沙，揮舞冠軍的獎杯。

帶著南粵走上冠軍，做到了，那些被揮灑出去的汗水，那在深夜響起的戲曲，這次，沒有辜負自己，讓大家記住南粵，記住了江枝。

觀眾席上的座椅上，昏暗的男人，早已消失不見。

江枝帶著獎杯走下后臺，就看見有束朱麗葉玫瑰躺在的化妝包上，上面還有張卡片，眼眸低垂，南粵的人歡聲笑語響起，大家都在這個冠軍獎杯，沾沾喜氣。

在這個時刻，難得愉悅，也拿起那束花，拿起那束花里的賀卡。

修長的手指翻開賀卡，龍飛舞寫著：冠軍，非你莫屬。

此刻，班社的人在門口喊道：“走啦，枝枝，回家。”

眼眸微，把賀卡放在玫瑰花上，提起它旁邊的化妝包，笑意道：“來啦。”轉離開，那束朱麗葉玫瑰花就躺在化妝臺面上。

花靜悄悄的躺在化妝臺上，孤單、落寞。

夕西下，更迭黑夜。

它不會再被拿起，也不會再推開這扇門。

因為——

“你的面試通過了，換生申請也通過了，三月中旬開始換，記得提前做準備哦。”江枝聽著戲曲院面試的教授發來的道喜微信，握著手機笑了。

研究生考上了，換生的申請也通過了！

在床上打滾，想分這個喜悅，卻發現，比賽結束后已經搬到了頤德公館住，因為怕他又出現在班社。

剪不斷理還。

拿起手機，急忙給陳沙打電話。

陳沙道：“阿公開心，也替你開心。”

“你去戲曲院，是阿公的心愿，”陳沙道：“但是阿公更希你能做自己喜歡的事，畢竟換生要出國，太遠了。”

“阿公，去戲曲院就是我想做的事。”

頓了頓，道：“換生也是。”

去換，離開這里，雖然他已許久沒出現，但是要離開，不是因為他有沒有出現。

而是需要新的世界，新的生活，和新的開始。

門鈴響起，江枝立刻起，前幾天在散步的時候，發現樓下小區有個聾啞人開的餐館。

他們站在小區門口發傳單，把菜單遞給，打字告訴：希能夠嘗試下這家餐館。

江枝看了眼門店，招牌寫著：好吃的家常菜。

簡單，干脆。

是聾啞人，又是一群聾啞人，自力更生的人總是值得人尊重的。

所以江枝這幾天，都在網上下單，吃的都是他們家的菜。

他們的菜提前一天下單，想吃什麼直接在線上點，第二天就會準時送達。

走到玄關打開門，看了眼便笑道：“又是你。怎麼我每次下單都是你送？”

笑了，出手接過他給的餐點，這幾天點菜都是這個男人送飯，他穿著黃騎士的服，戴著頭盔，戴著黑的口罩，裹得嚴嚴實實。

聽這麼說，他也只是點點頭，并沒有再多的其他話語。

聾啞人開的餐館，肯定是聾啞人送餐，沒有再與他講話，也沒有讓他回復。

只是想，這個送餐的人應該是不會說話，但是能聽到。

關上門后，把餐盒打開，里面裝的滿滿當當的四菜一湯，有葷有素，營養均衡。

之后的半個月都如此，每次開門，都是這個人送餐，每次什麼都不說，江枝也已經認定他就是聾啞人，所以偶爾點茶，或者點咖啡的時候，都會給他一杯。

他每次只是點點頭，拿著就走。

門鈴又響起。

江枝打開門，把手上的熱茶遞給他，道：“明天我就不吃你們家的菜了。”

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看不出任何的表，也不說話，也不接茶。

江枝不理解，起長發，致的臉龐出笑意，略微思考了下，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

江枝悟到了他的意思，立刻解釋道：“不是因為你們做的飯不好吃。”

笑著，把茶遞給他，道：“是我明天要出國讀書，估計很久都不會再回來了。”

第41章 離開。

門關上了。

男人裹得嚴嚴實實, 他步伐踉蹌的走到了電梯口，電梯門關閉后，他不控制的卸下口罩和帽子，出的是周淮律那張英俊的臉龐。

他目游移, 扶著電梯的墻面, 電梯抵達負一, 他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出來。

整個腦海里全是剛才說的話, 要出國。

要離開這里。

他怎麼都不知道, 他以為會去京都讀書, 但是沒想到會出國——

“爺。”

許特助趕下車, 看著神不對的周淮律, 道：“怎麼了？”

周淮律扶著車門，結咽, 道：“你, 去查下戲曲院的出國流程。”

許特助眼眸微, 大抵是猜到了什麼。

許特助去打電話，周淮律就坐在后排，發凌，修長的手指握著頭盔和口罩。

隔了好一會兒后，副駕駛的門被打開，許特助坐進來, 回眸道：“爺，我去查了，太太還沒考上研究生的時候已經預申請了換生, 大概是北京回來那幾天。”

北京回來那天晚上他們吵了架。

從那天起，他沒有出現過在面前, 也已經很久不出現了，為什麼還是要走？

換生那也只是個名頭，實際上就是出國，遠離這里。

他怎麼會不知道？

他拿起手機，打開江枝的號碼剛準備打出去的時候，猶豫片刻，卻停下了手，打過去了又能如何呢？不會與他好好講的，只會橫眉冷眼，只會不讓他接近，只會——

但是他明白，這是他最后次機會，他心知肚明的。

思索片刻，想到了什麼，沉聲對著司機道：“回香山澳。”

-

“明天早上十點的飛機，我想早點去，落地也是早上，還可以置辦點東西。”

“我和京都那邊已經確定好了，我們落地匯合。”

“你就放心吧，我都多大人了，而且M國我以前經常去，那邊我悉，”江枝說完，才忽然頓住，悉M國是因為什麼？當時他在國三年多，也每天跟在他邊。

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走了個遍，他們都去過。

陳沙的電話被江枝掛斷，沒有在臨行前去禪城，是因半個月前，為了防止沒有比賽，陳沙悶在班社會胡思想，江枝讓陳關和小舟帶著陳沙去旅游。

現在已經不知道在國的哪個景點。

江枝繼續收拾，把要用到的，常用的，都放進去。

收拾完畢后，打開手機，盤而坐在沙發上，吃著零食追劇。

電視屏幕上響起男主角的聲音。

落地窗外夕西下，客廳的燈籠罩下來，里咀嚼著牛干，旁邊還有炸桶，桌上是燒烤，手上拿著開罐的啤酒，優哉游哉的吃著，忽然電話聲響起，江枝低頭看去。

是蘭雙打來的電話，剛摁下接聽鍵，就聽到蘭雙很是驚訝的語氣道：“你前夫瘋了吧？”

江枝比蘭雙更驚訝：“他瘋了關我什麼事？”

還要打電話來給知道，蘭雙自然不會總是在江枝面前提起周淮律，只是看到了些事，為人，總是八卦的，道：“不是大事，我不可能告訴你，你猜他干什麼？”

沒等江枝回復，蘭雙自問自答：“他大半夜讓整個香山澳的珠寶店全部亮燈，不知道搞什麼鬼，搞得整個香山澳現在的商店都還亮著，半夜兩點啊，不讓人睡覺。”

“什麼？！”江枝驚訝。

蘭雙道：“對阿，你也覺得離譜——”

“已經兩點了？！”江枝低頭看手機，看著02:15這個數字，不由得倒吸口涼氣，邊起來，邊把桌面上的東西丟到垃圾桶里，匆匆忙忙解釋道：“追劇追迷了，我明天得早起趕飛機，不能熬夜了，謝謝你雙兒，等你來M國找我。”

說完，立刻就把電話掛斷了。

至于蘭雙說的周淮律讓珠寶店亮燈這件事，全然不記得。

“還是不夠像。”

香山澳的周氏集團頂層辦公室。

周淮律把黑絨盒丟掉，然后又拿起另外個珠寶店的經理送來的絨盒，又丟掉，這已經是第十五個了，但是沒有一個能坐在黑皮質沙發上的男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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