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見著東宮儀制,一個個大驚失,跪了一地:“見過太子殿下。”
殷珩眉頭微蹙,沒有發聲。
風刃詢問道:“府上掌事何在?”
管家文鋒迎上前:“小人文鋒,是王府管事,見過太子殿下和各位貴人。不知殿下前來所為何事?”
“殿下有要事與王爺相商,文掌事速請王爺前來議事。”
文峰把額頭汗水:“真是不湊巧,王爺今早外出赴宴喝酒,還沒歸來。若殿下實在著急,可在前廳稍等片刻,小人差人去請王爺回來。”
風刃看向殷珩,見他眨眨眼,表示同意。
“速速去請!殿下喜好清凈,請文掌事勞心,讓各位姨娘不要踏足前廳區域。”
文鋒點頭哈腰:“小人這就去辦。”
一行人了前廳,侍上了茶盞。
方才跪了一地,議論太子長相俊朗的人們,被文鋒驅趕出府,讓們夜前莫要歸來。
黎霜的侍秋楓步前廳,
“奴婢秋楓,見過太子殿下。王妃已孕有八月,重難行,不便外出走,特命奴婢前來問安,請殿下見諒。”
“無礙,替孤向二皇嫂問好。”
“奴婢代王妃多謝殿下諒。”
秋楓規規矩矩退了出去。
回到后院,直奔主廂房去:“王妃,殿下只帶了兩個隨從,言語和善,應當不是來與王爺鋒的。”
黎霜靠臥在榻邊,臉蒼白,整個人消瘦了一圈,顯得隆起的肚子很是突兀。
松口氣:“府邸那些人趕出去了嗎?”
“文掌事將人驅散走了。”秋楓頓了頓,低聲道:“殿下怕是知曉這些人,是出自玲瓏苑的紅倌。”
黎霜表冷漠:“他仗著我力有限,難以管事,無法無天。待我為皇祖母誕下皇長孫,定要替我撐腰。”
秋楓滿臉憂愁:“奴婢是擔心,殿下若將王爺在府邸狎一事告知宮里,如妃娘娘又要給王妃立規矩了。”
黎霜臉微變,想到前些時日吃過的苦頭,吩咐著:“你去聽墻角,看殿下此行找王爺所為何事。”
“奴婢明白。”
……
一柱香的功夫,殷勇被府邸下人“請”了回來。
并非王府下人多麼會做事,而是殷珩派了黑影隨行,將在祿大夫府中喝醉的酒鬼,強帶了出來。
殷勇渾酒氣,說話不太利索:“四弟……不請自來,還派些……雜碎擾本王……本王爽快,究竟……有何事?”
他兩邊臉頰紅彤彤,單手支著腦袋,神恍惚,顯然喝了不。
殷珩冷聲道:“幫他醒醒酒。”
風刃二話不說走上前,手就劈向殷勇的腹部。
一陣悶響過后,殷勇扶著欄桿嘔吐起來,將先前喝得酒吐了個徹底。
文鋒手阻撓,又不敢擅自行,見王爺吐得不知天地為何,憂心忡忡。
殷珩下令:“愣著做什麼,派人送醒酒茶來。”
“小人明白。”
文鋒立馬吩咐下人去煮茶,讓手腳麻利的婆子清理污穢,填土灑香,將污穢氣味盡數除去。
待到殷勇飲下溫水,思緒緩緩清醒過來。
他晃晃腦袋,看向殷珩:“你到底要做什麼?”
殷珩聲音低沉:“二皇兄流連風月、沉溺酒肆多年,想渾渾噩噩度過余生嗎?”
殷勇自嘲道:“若四弟能死于非命,本王興許有機會上位,大展拳腳。可如今看來,四弟康健,三弟甚得君心,本王被父皇厭棄已久,何必做無謂爭執。”
他從出生起就知道,父皇不喜歡他。
殷珩是皇后嫡子,一出生便是東宮太子,風無限。殷獻母族雖弱,但他容貌酷似父皇,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也能盡恩寵。
唯獨他,空有一拳腳功夫,因父皇輕視無施展之機。不管是久留京城,還是自請去封地,始終無人在意。
“酒能麻痹神經,本王何需清醒。”
殷珩將醒酒茶推過去:“若孤給二皇兄建功立業的機會,不知你可愿拿起長槍,洗去一脂酒香,為自己正名。”
“我朝與義和軍必有一戰,屆時需一位驍勇善戰的將軍,帶兵出征,馳騁疆場。不知二皇兄可愿意,將這群臣賊子打跑。”
“你說什麼!”殷勇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道:“你讓本王接印,帶兵出征。你就不怕養虎為患?”
“孤無懼虎患,二皇兄不必矜持。”殷珩站起,看向廳外天空:“戰場天沉枯黃,不如后宅四方之景宜人,無酒人相伴,需風餐宿,與將士同吃同住。若二皇兄吃不了苦,就當孤今日不曾來過。”
他頓了頓,繼續道:“若二皇兄愿用一武藝報效恒楚,用長槍捅破敵人膛,待孤繼位后,可許你足夠兵力。屆時,你想打匈奴就打匈奴,想揍蠻夷就揍蠻夷,一切都隨你。”
殷勇大為震,沉默許久,忍不住質問道:“你會這麼好心?你不怕本王領兵回后,回頭背刺你?”
“二皇兄若有這個本事,孤在京城拭目以待。”
殷珩角微揚,顯幾分自信。
殷勇表面浪花心、行事無章,實際上雍王府武場中,練武木樁早已千瘡百孔。若給他一個通往戰場的梯子,他定會毫不猶豫往前走。
……
過了許久。
殷勇將醒酒茶一飲而盡,堅定認真道:“你等著瞧,看本王是怎麼把義和軍打得哭爹喊娘!”
“孤等著瞧。”
.
回宮路上。
風刃湊到馬車旁:“殿下當真要讓雍王領兵?他可沒有信譽,萬一真要造反,咱們就腹背敵了。”
“人貴在自知,二皇兄有自知之明,他有將才,卻做不了皇帝。無人看重他,孤看重,無人給機會,孤給,他自會死心塌替孤賣命。”
殷珩眼前浮現那張擔驚怕的小臉。
若是以前的他,定會獨攬大權,不讓邊人蠶食分毫。
可如今不同,他答應阮阮不能輕易涉險,要看重自己命。
暗迎上前:“殿下,娘娘等您用晚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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