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禾著臉漲紅的孟清歡，淡聲回了句：“快了。”

從一開始，就知道，即便殷珩使手段讓熏紫說實話，但只要孟清歡死不承認，恒楚帝又顧忌皇室面，其他人便不能把怎麼樣。

就算是查到剪針，孟清歡依舊會撇清楚關系，將那些人推出去墊背。

所以將計就計，要針對的不是孟清歡，而是心多疑的殷獻。

孟清歡能在獻王府相安無事，空出手腳給制造麻煩，是因站在殷獻旁，替他擋了外界私議聲。正因如此，殷獻即便心有不順，也不會要求置。

可如今不同了，一個懷著他脈的子橫空出世，將他上傳聞清洗殆盡，更為獻王府帶來傳宗接代的希。

殷獻當然不會再忍讓孟清歡半分。

孟清歡雙目赤紅，如同凝深淵一般，死死盯著殷獻：“王爺得了新歡，就吵著要與臣妾一刀兩斷，就不怕史臺指責、天下人唾罵？”

殷獻的表冷淡至極：“本王何懼之有？”

孟清歡擰拳抖，死咬住下，卻不能與殷獻魚死網破，將他的私事捅破。若是他日東山再起，追究孟氏族人，恐怕后患無窮。

思慮良久，向皇后求助：“求母后為臣媳做主。”

皇后眉頭微蹙，眸中出一厭棄。

先前孟清歡針對東宮行為已讓很是討厭，可陛下已將雙面繡之事蓋棺定論，用“夠了”二字堵住悠悠眾口。不能翻越舊賬，治污蔑之罪。

齊簾珠的出現，能讓殷獻大變，也讓孟清歡自陣腳，不如就此全。

二共侍一夫，斗得獻王府永無寧日才好。

清了清嗓子：“殷獻，清歡是你的發妻，怎能因行事偏頗，就要鬧和離。若真要衡量對錯，你與簾珠之事也不彩。各退一步，莫要爭執。”

“母后，兒臣是男子，怎能容忍發妻朝秦暮楚，心中惦念他人。”

“不是說都是誤會嗎？”皇后擺出和事佬姿態，笑臉盈盈道：“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不必鬧得風風雨雨。”

阮今禾見殷獻這副臉，忍不住翻個白眼，真是個惡臭雙標狗。

他在瑤華宮睡得不亦樂乎，大張旗鼓將尋一事擺在宴會場上，讓所有人替他張羅事。如此浪紈绔，竟還有臉指責他人不忠。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這不是你喜聞樂見的場面嗎？”殷珩的聲音傳來：“怎麼還不愉起來了。”

阮今禾嘲諷道：“己所不，勿施于人。他自己做不到的事，又如何要求他人？他若是個專心致志的癡郎，孟清歡又怎會心積慮拖他下水。”

他用指節蹭蹭的鼻尖：“所以，孤對你一心一意，你也當對孤如此。”

回瞪一眼：“若非你之前與定親，又怎會不甘至今，再三設計暗害我！還好我機智靈敏，否則今日這臟水怎麼逃得掉！”

“是是是，都是為夫之錯。今夜為夫定會悉心服侍夫人，讓你心愉悅。”

阮今禾小臉一紅，別過頭不看他。

皇后輕聲呼喚：“孟清歡。”

“臣媳在。”孟清歡抬起頭來。

“回府后，將佛經與宮規各抄一百遍，再去宗祠反省思過一月。本宮這樣安排，你可有異議？”

“臣媳不敢，全聽母后安排。”

“嗯。”皇后冷聲道：“過往之事，陛下不追究，本宮也不過問。但事實如何，你自當心里有數。若再編排是非，可就不會如今日這般好過了。”

“謹遵母后教誨，臣媳銘記于心。”

孟清歡松開咬的牙關。

忍辱負重，嫁獻王府，不是為了與他鬧得不歡而散。知曉獻王謀略大事，被到角落也不捅破事實，就是為了養蓄銳，一飛沖天。

雖說讓阮今禾為過街老鼠一事徹底失敗，但來日方長，還能想著法子給阮今禾使絆子，讓在京城抬不起頭來。

皇后頓了頓，又看向齊簾珠：“你與他的糊涂事，本該到懲。但本宮念在你懷有孕，病弱不適，就不多附加責難。本宮會通知禮部去獻王府準備側妃禮，你回去收拾細，等著花轎來迎接吧。”

齊簾珠福行禮：“多謝皇后娘娘，簾珠知曉了。”

本不想嫁給殷獻！

香凝告訴，殷獻癖好特殊，在民間搜集相貌白的男。此人表面溫和，實際上疑心深重，對待叛徒常施以酷刑。

若腹中胎兒異樣被察覺，或生下來與他長得不像，余生日子定不好過。

當初算計落空，不能得東宮時，便計劃嫁到外城去，離皇宮越遠越好。

偏偏墮胎藥沒起作用，這孩子像是在腹中扎一般。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你們都不許外傳，把事爛在心里。別弄出流言蜚語，讓陛下憂心。”

宴會場上所有人站起，行禮迎合：“謹遵母后教誨。”

殷珩牽過阮今禾的手，將拉起來后：“結束了？”

回掐手心做出回應，見著齊簾珠額頭墜起汗珠，角微揚：“來了。”

齊簾珠覺腹部鈍痛，拉撕扯之，讓意識到是墮胎藥的藥效姍姍來遲。

可殷獻因這孩子欣喜若狂，若忽然流產，他定會遷怒于。

思索一番，將桌前茶杯端起，行至孟清歡前，恭敬說著：“簾珠即將嫁獻王府，日后要與王妃姐妹相稱，在此敬王妃一杯，姐姐大人有大量，莫與簾珠為難理計較。”

孟清歡冷笑：“端著茶盞來敬酒，這就是你的誠意？”

殷獻像護犢子般，朝大吼道：“胡鬧，懷孕了，怎能喝酒？”

孟清歡眉頭微蹙，剛想說算了，誰知齊簾珠繞出：“姐姐說得有理，是簾珠不懂事。簾珠這就換酒盞，向姐姐賠罪。”

說罷，將茶換酒水，福行禮，朝孟清歡示意后，一飲而盡。

誰知酒剛下肚，就聽見齊簾珠“哎喲”一聲痛，酒杯碎落渣，臉煞白，捂著肚子跌坐在地。

不一會兒，間滲出一條細長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