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婢，竟敢胡言語！”

孟清歡斥罵一句，而后垂淚道：“父皇母后千萬不要聽信逮人讒言，今日之事牽扯獻王府，臣媳亦在其中，怎會指使逮人這般行事。”

“先前說宮裝中沒有手帕，如今又說確有其。言語來回顛倒，謊話連篇，沒有信用，的話如何能信！”

“奴婢沒撒謊。”

熏紫磕頭求饒，頭都磕得青腫了，抖著說：“奴婢獻王妃威脅，若不替行事，便要危及全家命。奴婢不想牽連他們，才無奈行了許多錯事。”

皇后捕捉到關鍵詞：“許多錯事？還有什麼事？”

“先前梁小姐東宮，奴婢獻王妃指使，對其挑撥離間，教如何當眾讓太子妃難堪，讓他們夫妻離心……”

“放肆！”皇后怒極了：“簡直是以下犯上，目無尊卑！”

當時還覺得奇怪，梁弦語東宮不過一晚，太子夫婦就發生齟齬，惹得皇宮外非議不斷。原來都是孟清歡挑唆，這是存了心要攪東宮。

恒楚帝眉頭微蹙，并未表態。

一方面覺得今日之事有待查證，畢竟這些指控出自顛倒黑白的宮之口。

另一方面鬧劇差不多該落幕了，既非后妃私通，又非兄嫂通，算不得什麼大事。

冷眼旁觀的阮今禾，忽而神容地開口，“皇嫂為何要陷害我？”

“我們既為皇室妯娌，應當同氣連枝，將心往一使。可你為了挑撥我與夫君的關系，甚至不惜拖三皇兄下水，敗壞獻王府門風。你設計這麼多，究竟意何為？”

阮今禾一語驚醒夢中人。

皇室爭斗，潑灑臟水，應當撇清自，隔岸觀虎斗。可孟清歡心策劃，顯然都是沖著太子妃去了。

再聯想到曾與太子定親，后因侍疾之故莫名悔婚，轉而嫁給獻王，至今夫妻不睦。

這樁樁件件，不難想到一個緣由。

獻王妃對太子余未了？！

宴會場上眾人臉驚變，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既然喜歡太子，為何要退婚改嫁？嫁人后又不安分……”

“這不就是民間常說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嘛！”

“會不會是獻王那方面不行？所以獻王妃才不甘心，想要回頭一觀。”

“……”

聽到周遭私議，殷獻按耐不住，氣得沖出席面，一把扣住孟清歡手腕，將從地上拽起：“你連本王都算計其中，獻王府出事你能得什麼好？”

孟清歡流著淚搖頭：“臣妾沒有，是那侍花宮胡謅八扯。王爺，你要相信臣妾對你的一片真心啊。”

阮今禾冷哼一聲：“殿下去軍營小住了近半個月，這期間恰逢三皇兄問三軍，派皇嫂親自辦此事，將酒米面送軍營。我卻不知，皇嫂如此有閑逸致，竟親手做了芙蓉糕送殿下賬中。”

是通過風刃知曉此事的。

風刃隨殷珩返回東宮后，將軍營中向與說了。

初始聽著，沒覺得有問題，直到風刃提及殷珩不喜甜食，將芙蓉糕賞賜出去，才發覺不對勁。

殷獻要做表面功夫，也是做給外頭士兵看的，怎會特意關心殷珩吃食。

除非，芙蓉糕制作者，另有他人。

孟清歡渾僵，下意識接話：“你怎會知曉此事？”

“皇嫂掛念夫君，為他制作糕食，讓我心生慚愧。”阮今禾看向殷獻：“不知皇兄可有吃過芙蓉糕？皇嫂手藝極好，糕點糯適中，味道極佳。”

殷獻臉青黃不接，半天沒接話茬。

他與孟清歡私下相次數屈指可數，更別提一同用膳。

是被殷珩掃地出門的人，怎配得到他的歡心。他迎娶只為得到國子監勢力，至于本人，被他長年累月冷落在后院，已算寬容至極。

他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不安分，將心意送軍營里。他若是承認沒吃過芙蓉糕，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哈哈哈哈！”

殷勇捂著腹部，笑道：“這世間竟有如此大糊涂。三弟啊三弟，難怪你費勁心思都要找到夢中人，原來是自家府邸冷清寂寞，急需佳人溫暖。”

殷獻一聽，頓時火從中來，揚手給了孟清歡一掌：“你個賤人！”

孟清歡被打得半邊臉腫脹，卻不敢爭執，拉著獻王擺，哭哭啼啼地說：“王爺別聽阮今禾妖言眾，故意說這些，就是為了挑撥我們夫妻分。”

殷獻冷笑：“你設計本王時，可有想過夫妻分？你可想過，若通之事蓋棺定論，本王會史臺唾罵，為皇室恥辱！”

“臣妾沒做過……”孟清歡跪在他腳邊又哭又喊，哪還有半分王妃模樣，頭冠搖搖墜，發散落開。

恒楚帝見此場面，只覺得丟人，重重擱置杯盞：“夠了！”

宴會場瞬間靜謐無聲，嬉笑怒罵之人都低下頭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恒楚帝淡定說著：“既是你們的家事，待到散宴后各自回去理。西域使臣還在此，一個個又哭又鬧像什麼樣子？”

殷珩拱手作揖：“父皇，獻王妃勾結宮謀害太子妃，人證證確鑿，依照恒楚律法，誣告謀逆，離見宗親，導致者，應當以死……”

“侍花之言不可信，把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可太子妃了委屈，怎能……”

“朕說，夠了！”

恒楚帝眼神冷然，言語極為強勢，顯然不打算替阮今禾討回公道。

于他而言，那不是一個勾引太子上位的質子。為了，傷害獻王府的安寧，讓獻王妃獲罪死，實在沒有必要。

皇家面比任何人事都重要。

若今日罰了孟清歡，就是向天下揭開皇室遮布，一個陷害兄嫂通，不安于室的王妃，會使得整個皇室淪為笑柄。

殷珩眉頭微蹙，隨威變得冷冽。

阮今禾看他一眼，微微點頭。

老皇帝太要臉面，先前就將吞食民脂民膏、買兇殺人的殷獻保下，今日又想將孟清歡行事抹除，用宮命飾太平。

偏不，偏要鬧得天翻地覆。

守在宮殿門口的蘭香，悄無聲息地揭開了湯盅蓋子。

“嘔……”

臉本就難看的齊簾珠，聞見一湯味后，終于忍不住，扶著桌子干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