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禾滿臉鄭重，向恒楚帝道：“臣媳不知熏紫因何緣故要撒謊，竟將臟水潑向東宮，試圖引起殿下與三皇兄的矛盾。但臣媳對殿下的熱忱真心，天地可鑒，決不可能被人隨意挑撥了去。”

轉而看向太子，眼淚溢在眼眶中，聲音沙啞：“若殿下仍對臣妾有所懷疑，臣妾愿領毒酒一杯，用這條命護住東宮聲名。”

要說演戲，在這個時代，說自己排行第二，無人可排第一。

在現代時，每日都要跟隨部門領導參與商會，應對形形的人群，早就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技能。

孟清歡那看似替陳、實則推下地獄的話，早就在生意場上領教過千百回了。記不清遭遇了多次坑害，只記得每一次，都能把訂單搶回來。

殷珩連忙走出將扶起：“為夫與夫人相識已久，自然懂得夫人真心。又怎會因為下人挑撥，對你產生懷疑。”

眼含熱淚：“臣妾還以為殿下惱怒了。”

“怎麼會呢？新婚之夜時，孤與你說過，絕不會讓你半分委屈。”

他用指腹去眼角淚痕，湊近低聲說：“差不多得了，這戲孤唱得怪麻的。”

他雖沒在阮阮耳邊說些話，卻從沒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秀恩，這幾句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頭皮發麻，皮疙瘩掉了一地。

阮今禾點頭，指著熏紫說：“一個侍花，若非人指使，無緣無故為何要坑害臣妾？還胡編造謊言，試圖讓殿下面掃地，你要替臣妾做主啊。”

又低聲加了句：“不要讓逃。”

殷珩了的臉頰：“你放心，孤定會給你一個待。”

恒楚帝看著夫妻深的戲碼，眉頭擰繩結，用手支撐腦袋，有些不忍直視。

若說阮今禾是真流，那殷珩就是做作虛偽。他這個當爹的，怎會看不出來自己的親生兒子，那句話真哪句話假。

皇后則是忍俊不。今日這年宴還真是來對了，他們這一張張臉，比梨園編排的新戲，都要好看許多。

殷珩牽著阮今禾回了座位，朝恒楚帝道：“父皇，既是兒臣宮事，不如由兒臣全權理。”

恒楚帝揮揮手，讓他自行解決。

太子妃洗刷冤屈后，此事便不是兄嫂通。東宮下人搞事，那就屬于太子能力范疇，無需他再手。

殷珩看向熏紫：“你誰指使編排太子妃？”

熏紫自從阮今禾自辨功后，就抖得不像樣，臉刷白如紙，思緒混不堪。

伏跪在地，支支吾吾：“奴婢，奴婢不知殿下所言何意。奴婢并未撒謊……”

“死到臨頭還。”殷珩冷嘲一聲，看向暗：“拖出去掌五十，省得牙關太。”

“明白。”

暗將人拖了出去。

而后，沉重的掌聲響起。

阮今禾冷眼旁觀，孟清歡仍舊跪在大殿中心，眼淚還淌在臉頰上，只不過先前的得意已然無存，唯剩下不甘和心虛。

孟清歡聽到外頭傳來熏紫喊聲，重重咬住下，讓自己不要暴心緒。

不會有事的，熏紫為了保住全家命，絕不會出賣。要是被打死了，就去間和珊瑚做伴，這些個賤婢，為主子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殷珩看出的心思，朝外吩咐：“傳尚儀局掌事。”

沒過一會兒，金燦了宴會場。

待到行禮完，殷珩將娟帕遞過去：“這雙面繡出自尚儀局哪位繡娘之手？”

金燦詳看一番，恭聲道：“回稟殿下，此繡法名約針拓，因其能節約針線、中有序而出名，宮中繡制要求規整詳實，這并非尚儀局繡娘所制。”

“是民間繡法？”

金燦點頭：“沒錯，這是民間繡娘用來學習雙面繡時，節約針線而創的繡法，但要做到紋路中有序、雜而不，民間也只有幾位出挑繡娘能夠完。”

殷珩思索著：“太子妃人在宮中，想要雙面繡直接差使尚儀局繡娘制作便是，何必費力去宮外找民間繡娘。除非……”

他稍稍停頓，視線停在孟清歡上：“此人常年住在宮外，七日前宮時，僥幸見過九龍云的煙花。”

此言一出，皇后臉變了。

七日前，煙火司說為年宴萬無一失，提前試放煙花。召集了所有后妃及皇室親眷前來賞看。

太子妃與后妃皆在宮中，黎霜有孕不適未能出席，唯有孟清歡是從宮外趕來，看完后又匆匆離宮。

“獻王妃。”聲嚴肅，目銳利：“你好大的膽子。”

孟清歡面慌，猛得搖頭：“臣媳當日的確宮看過煙花，可怎能因看過，就斷定是臣媳所為。弟妹也可隨意出宮，前幾日才在酒樓鬧過事端，也能接到民間繡娘啊。”

皇后冷笑：“你的意思是，特意出宮找繡娘繡帕，還挑選了與獻王夢中人有相似特征的圖樣。然后大搖大擺帶年宴，等著陛下勘查作死嗎？”

先前是對阮今禾心存芥，因其質子公主份，實在讓人不安。

可扶桑已更名今川，阮氏皇室徹底覆滅，的過去再也無人置喙。而今，阮今禾只余下太子妃一個份。

決不能允許任何臟東西，試圖攀附東宮大門，攪殷珩繼位之路。

“臣媳……”孟清歡語塞，竟不知如何反駁。

殷甜怪氣道：“三皇嫂方才還言辭鑿鑿，愿意用自命擔保，說嫂嫂絕不會行背德之事。才堪堪過了一刻，就恨不得把臟水全潑到嫂嫂上。三皇嫂這變臉的功夫，莫不是去川都進修過，真讓人大開眼界。”

殷獻眉頭微蹙，努努沒有說話。

外頭傳來尖銳聲，“奴婢招，奴婢招認！”

暗將人拖進來，摔落在地上。

熏紫臉頰被打得皮開綻，紅腫充，相比于上次東宮婚宴挨打的宮，這次所掌刑，有過之而無不及。

伏在地上哭泣，抖著說：“今晨是……是獻王妃差人送來手帕，要奴婢放在太子妃宮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