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醉意胡言的使臣團，立馬集跪下，誠惶誠恐道：“請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臉烏青，也不喚他們起，直接看向殷獻：“獻王看清楚了，這里頭可有你那心上人落下的帕子？”

陛下真是越老越瘋癲了。

竟將兩個皇子在宮宴上與陌生子無茍合之事，翻到臺面上來耀武揚威，在兩國邦的場所比拼男子氣概，這行為真是離譜又讓人作嘔。

他勒令嚴查后妃，是怕自己被戴上綠帽子就罷了，竟還查到公主頭上來了。這不明擺著懷疑兄妹倫呢！若傳揚出去，殷甜與殷瑤日后該如何見人。

殷獻恭聲道：“二位皇妹隨娟帕兒臣是曉得的，此事與們無關。”

皇后松口氣，將收攏的掌心解開：“都別跪著了，起來吧。”

木那用袖袍把汗水，恭聲道：“多謝皇后娘娘。”

皇后吩咐折枝：“讓太醫署送醒酒茶來，西域使臣有些醉了。”

“奴婢明白。”

折枝福退出。

恒楚帝睨皇后一眼，有些不愉摔盞的行為，但二人在宴中，不好發作，只能先將此事先咽回去。

而后，他朝殷獻道：“滿宮皆找不到，你莫不是記錯了。”

殷獻將先前打好的腹稿說出：“兒臣不會記錯，那娟帕是雙面繡制而的并蓮花圖樣，紋繡手藝絕佳。家宴當日人事繁雜，興許已離宮，不必再探尋了。因兒臣私事攪擾眾位不安寧，實在有愧于心。”

他將酒盞抬起，打算向諸位賠不是，卻聽見殷勇忽而大聲道：“皇宮之中，能調遣尚儀局做雙面繡樣，唯有宮中主位。后妃里頭遍尋不得，不是還剩一位嗎？”

所有人的目集中在阮今禾上。

殷勇說得不錯，雙面繡乃稀有繡樣，能得繡娘心繡制的，除擁有一宮主位的嬪妃外，就只剩東宮太子妃了。

“啪”得一聲響，阮今禾桌前的杯盞忽而倒落，酒淌落滿桌。

眸微，從腰間扯下絹帕覆蓋在上，以帕面吸取酒。而后，娟帕被染紫紅，遠遠地看不清圖樣。

這行為，倒有些蓋彌彰的意思。

木那喝了醒酒茶，醉意消散，腦海浮現先前膽大發言，朝恒楚帝拱手作揖：“實在抱歉，木那醉酒胡言，竟惹得娘娘與王爺不快，真是罪該萬死。”

“無礙。”恒楚帝面不愉。

殷獻臉驚變，忍不住用探尋目看向阮今禾，試圖從上回憶起過往。

他心中興，沒想到竟在無意識中占用了殷珩的人，難怪一直躲著不出來。如此大快人心，若非場合時機不對，他定要親手定制綠帽子，戴到太子頭上。

殷獻沉聲道：“還是勿要因兒臣私事傷了諸位和氣……”

孟清歡打斷他的話，聲尖亮：“皇兄此話何意，一宮主位，除殿外位娘娘，只剩弟妹一人。家宴當日，雖途中莫名離開過，卻不能因莫須有的娟帕，將罪名扣在頭上，豈不是重傷他人清白嗎？”

滿臉慎重：“我與今禾既為妯娌，也同姐妹。作為太子妃，行事有條不紊，看重大局，怎會與夫君行通之事。況且先前皇嫂就因一件外袍誤解弟妹，我神志清明，絕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這一番明褒暗貶的話，重重砸這灘渾水，驚起千層浪。

孟清歡是告訴眾人，哪怕阮今禾手中娟帕就是并蓮花，也不會聽信讒言，誤會了的為人。

恒楚帝臉越發難看了。

阮今禾忽而用酒水弄臟娟帕的行為太可疑，他決不能容忍太子妃德行有虧，行出不軌之事。

想到自己一命歸西后，此正位中宮，通之事被翻出，惹得兄弟鬩墻，國朝不安，導致皇室被天下人嗤笑。他就渾難，再也坐不住一點。

他指揮劉公公：“去取太子妃娟帕來給朕看。”

皇后低聲阻攔：“陛下，萬萬不可。若當堂驗取太子妃隨娟帕，這不相當于告訴天下人，你懷疑太子妃與另一個兒子有染？”

頓了頓，又說著：“若此事涉及太子妃，太子自會查明，不必你勞心勞力。”

可不信阮今禾會做出越軌之事。

倒不是有多相信阮今禾的為人，而是對親生兒子有絕對自信。

殷珩與殷獻擺在一起，無論是樣貌、形還是才能，皆甩后者一大截。

阮今禾只要眼睛不瞎，就不會得到太子寵后，還想不開去爬殷獻的床。

人不是男人，不用下半思考，更不會蠟燭一吹盲眼行事。人吃過米后，哪里還會冒著殺頭風險吃糠咽菜？

不是蠢貨！

恒楚帝吹胡子瞪眼：“東宮無小事，太子妃私德就是影響國朝基的大事。”

“陛下還是讓珩兒自行決斷，不要代他行事。”

“朕是他的老子，又不是他的兒子！他約束不了后宅，朕便替他清理門戶。”

皇后：“……”

帝后二人爭執，皆落在了距離他們最近的太子夫婦耳中。

殷珩看著阮今禾平鋪在桌上娟帕，并蓮花已紫花，散出獨特韻味。

娟面上的針腳繡法，的確是雙面繡紋路，不會出錯。

他的聲音淡淡的：“如此珍貴稀有的雙面繡帕，你竟拿它來桌子，是不是有些暴殄天了？”

阮今禾側眸：“你不懷疑我？”

“你當眾重摔杯盞，臟污娟帕，做出惶恐之態，惹得父皇懷疑。潑自己一臟水，難道不是敵深？”

撅：“我就不能是驚慌失措，心虛得握不住酒杯嗎？”

“孤不糊涂，尚還辨得清是非曲直。”

阮今禾詫異看他。

殷珩面淡定：“你向往自由，若換其他能帶你遠走之人，孤還能酸兩下。可殷獻攀權附勢，損深沉，怎能得了你的法眼。”

“也就像孤這種玉質金相之人，才能讓你一見傾心，再見定，三見托付終……”

“別說了！”

出手，快速捂住他的。

怎麼能忘記，這家伙是水仙轉世，自到不能再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