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獻原本不想再提此事，但知曉父皇有與西域皇室攀比的意思后，緩聲回應：“使臣說得不錯，本王那樁風流債至今還沒下落呢。”

木那笑瞇瞇地說：“民間話本中，常寫春風一度的陌生男，會換信，以便來日相識。那位債主，就沒留下什麼特別之？”

殷獻抿了抿，想起白日侍從匯報之言，有值守宮瞧見，從瑤華宮匆匆離去的子，隨娟帕的紋繡圖樣。

“那日本王醉意上頭，大致印象不深，非說有什麼特別之，該是隨攜帶的娟帕較為特別。”

“哦？”木那來了興致：“有何特別之。”

“娟帕上紋繡著是栩栩如生的并蓮花，紅手藝絕妙，在下，如真花一般，讓人很難忘懷。”

阮今禾臉驚變，將腰娟帕扯下，垂眸小心探查。

這番慌模樣，全盤落孟清歡眼中，心底止不住得意，附和說著：“臣妾也知曉此事，殿下對并蓮花娟帕的主人，癡心難忘。可惜臣妾搜尋滿宮無果。

一是宮只能持以白娟，帕上不得紋繡什。二是時機不對，那日除值守宮外，其余皆在忙手中活計，不得空閑。”

嘆口氣：“難得殿下有追思，臣妾卻尋不得人，實在有愧殿下囑托。”

殷獻睨一眼，正想說話多，木那使臣卻一拍大，高聲驚呼：“難不那落跑人并非宮，而是皇宮中有品級的子？”

此話一出，場中嘩然。

阮今禾眉頭微蹙，斜眸看去，剛好撞見孟清歡虎視眈眈的視線。似乎有竹，勢必要將這盆臟水潑向東宮不可。

阮今禾低下頭，默默將杯中葡萄酒斟滿，抬眸看向宮殿門口。

齊簾珠臉不好，除臉頰有些浮腫外，眼眶下也烏青一片，腰部亦不自在。

還時不時用手捶打著腰背，似是裳穿得太繃，有些不過氣。

阮今禾角微抿，若有所思。

殷珩側眸看，這勝券在握的模樣，一會兒有熱鬧看了。

高臺上坐著的恒楚帝，有些掛不住臉面。

這番話若放在別人里，早就被他判個出言不遜、凌遲死了。偏偏木那是西域使臣，醉酒胡言本就做不得數，對于債主人選的猜測懷疑，卻悄然拂心底。

恒楚帝聲嚴肅：“西域使臣，為何會有這種猜測？”

木那借著微醺大膽說著：“我朝王宮也發生過類似事件。將軍醉酒誤闖樓閣，與陌生子一夜春宵，睡醒后卻尋不見人。他只記得子眼角有顆淚痣，求了國王恩旨大肆尋找，結果宮遍尋不見。最后發現是誤樓閣的公主，一場烏龍，卻就了一樁良緣。”

“木那以為，獻王遍尋不得的債主，會否也有這種曲折？”

他的未言之語，便是提點恒楚帝，與獻王通之人，若不是宮，便只能是在皇宮里居住的子。

若是后宮妃子，可就是兒子占了老子的人了。

殷獻聽得心驚跳，追說著：“使臣莫要開這種玩笑，宮中貴人隨娟帕圖樣大致相似，并蓮花更不稀奇，怎能作為找尋依據？可不要平白無故壞了子名聲。”

“王爺憑著回憶描述，自然記不清楚。但若手絹重現眼前，你定能記起。”

“本王又不蠢……”

他發覺恒楚帝臉不太好后，言又止，不敢再多說。這個該死的木那，借著醉酒胡言語，竟敢胡攀扯。

殷獻惱怒至極，側眸瞪著孟清歡：“都怪你要多，惹出這等禍患！本王出事，你也要一起陪葬！”

孟清歡低聲安：“王爺莫急，此事尚在掌握之中，并不算壞事。臣妾聽聞雙面繡極為罕見，若他們找出并蓮花的主人，與王爺心中璧人不符，便以此為借口，打發了去。若找到份合適的人，王爺未嘗不能收府中，臣妾也可多一個姐妹。”

聽這樣說，殷獻心思回轉開。

他自小喜好與常人不同，有斷袖之癖。若他日謀逆功，繼承大統，沒有自己的脈是萬萬不行的。如今東宮就因久立無后，皇祖母對其頗為微詞。

他對人起不了反應，卻在那日不清醒時，與夢中子共赴云霄。若借著今日之故將找出來，或許獻王府就有后了。總之合適就收用，不合適就扯借口。

殷獻松快許多，大聲道：“兒臣行得端坐得正，絕不會做出傷害父皇之事。”

恒楚帝知曉殷獻不會讓他丟臉，這才揮手向劉公公道：“你去查看后妃娟帕，將并蓮花單拎出來，朕倒要看看，獻兒這樁風流債落在誰的上。”

“奴才明白。”

劉公公屈退出。

殿空間有限，只設置了恒楚帝和皇后及子的位置。殿外擺了數十張桌椅，由如妃與蝶妃領頭，讓六宮后妃歡聚一堂。

皇宮之中，能用得上巧繡樣娟帕的子，皆在現場。

孟清歡得意極了。

看著阮今禾雖面如常，卻蓋不住形抖。宮殿外重兵把守，這等敏時期，要換一塊娟帕已來不及了。

虎毒尚不食子，父皇當然不會置殷獻，但他必不能容忍一個水楊花的質子，添居東宮太子妃之位。

而后，這個獻王妃，便可名正言順，刮花通之人的臉。

劉公公在外頭搜羅許久，一無所獲，殿稟報：“殿外娘娘們隨所戴娟帕，皆無并蓮花圖樣。”

恒楚帝松口氣，至他的人沒問題，復而吩咐：“再去看看公主的。”

劉公公行至齊簾珠旁，見娟帕上紋繡著單蓮花，未當會兒事。

他又去到殷瑤和殷甜旁查看，將手絹置于托盤前，沉聲稟報道：“七公主與九公主殿下的娟帕繡樣，皆是并蓮花。”

一時間，使臣團的私議聲起了。

“九公主看著年紀尚小，未經世事，莫不是七公主與獻王有染？”

“天吶，這豈不是兄妹倫……”

“難怪七公主至今未定下婚約，原來是心有所屬，而不得。”

“恒楚國風竟如此開放，比西域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

“放肆！”

皇后手中酒杯重重摔下，斥罵道：“二位公主手中娟帕，皆由母后親手繡制，有富貴吉祥之意。落在你們眼中，倒為臟污清白的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