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蘭香退下后，阮今禾看向綠蘿：“我怎麼回來的？”

“自然是殿下抱回來的。”綠蘿有些疑：“娘娘不記得了嗎？”

眉頭微蹙，支支吾吾道：“我……可有說什麼胡話？”

綠蘿搖頭：“娘娘睡得極香，倒是沒發聲。”

阮今禾才長舒一口氣，將心放下，卻聽往后又接一句，“不過……”

“不過什麼？”

綠蘿用手支著下，回憶道：“娘娘死攥著殿下的手，一直不肯撒開。若非閣來人催得厲害，殿下又再三向娘娘保證，今夜定會作陪。你也許都不愿撒手呢。”

阮今禾的腦海中，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頓覺五雷轟頂，劈得硝煙彌漫。

有些不愿面對：“你……確定？”

“奴婢看得清楚，而且……”綠蘿指了指的手指：“殿下為了安娘娘，將自己的玉扳指摘下來了，喏，不正在你手上戴著嗎？”

阮今禾低下頭去，左手大拇指上套著一枚黃玉扳指，環面鐫刻著云霧飛鶴的圖樣。這般老氣橫秋、裝模作樣的品味，非東宮太子莫屬。

有些苦惱摘下扳指，掐在手心，暗嘆一句：“酒真誤事！”

先前喝過的酒，屬波斯上供葡萄酒巨多。當初在阮府理聘禮時，誤喝了一瓶西域紅酒，也不過是醉得犯困酣睡，從未發過酒瘋。

這如意樓的酒怕不是有毒，后勁如此之大，讓醉得斷片不說，還做出一些讓難以理解的行為。

綠蘿看著阮今禾的臉頰，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緒是既復雜又糾結，顯然不能接這個事實。

笑臉盈盈：“娘娘既已醒酒，奴婢去膳吧？畢竟你一會兒還要沐浴凈，時辰可要把握好。殿下許久未來鸞殿，奴婢差人去把你的寢和肚兜都熏上香，保準您與殿下今夜，顛鸞倒，不知天地為何……”

“噓！”阮今禾豎起食指抵在的上，表嚴肅：“我給你講赤鴛鴦兜的故事，是為了在染香閣生意空閑時解解悶。不是讓你套用在我上的！”

綠蘿乖順應答：“奴婢曉得了”

娘娘講得故事，可比話本里的有趣稀奇得多。還是不要頂，不然惹得娘娘不高興了，以后不給講一智斗群雄的故事了。

……

殷珩抵達鸞殿時，天已披了暗，見那層窗紙不再似從前那般漆黑，有一盞暖黃燭閃爍著，心中舒適許多。

有人等他歸家的覺真不錯。

待他步前廳，盛裝打扮的阮今禾，規矩地福行禮：“臣妾見過太子殿下。”

殷珩驚訝的裝扮，但也同時到周邊宮人探尋視線，有些不耐地揮揮手：“其他人都下去。”

“明白。”

所有人退了出去。

殷珩三步做兩步，飛速奔走到跟前扶起，見頭戴繁復的雀屏冠，形被發冠得搖搖墜，有些不愉道：“深更半夜，打扮得像個花孔雀，是要給誰看？”

阮今禾撅起：“還不是給你看。”

“孤來你房中就寢，又不是帶你去跟孔雀比。”他將發冠抬起，見額前被紅了一片，心疼不已：“這樣還不撤掉，你何時脾這麼好了？”

睨他一眼：“半個多月沒踏足鸞殿的太子，突然宣布今夜要來，惹得嬤嬤和一眾宮興不已，非著我在妝臺前梳妝。我但凡是多說一句掃興的話，綠蘿就多在我頭上一把金釵。”

這番看似是陳述事實，實際是控訴的言語，如同哀怨利箭，迎面朝他來。

他連忙將發髻上的金釵全部取下，溫聲說著：“都怪孤不好，沒有考慮到你的境。”

阮今禾扭扭酸的脖子，大婚都沒吃過這種苦，今夜真是莫名罪。

越想越氣，忍不住開口：“你為何要派人告知日程？”

“太子妃知曉太子日程，天經地義，有何不可？”

“可你弄出這麼大靜，母后都派人送東西來。”阮今禾抬起雙腕，纖細的叮當鐲互相撞，發出悅耳聲響，“我自出生起，就沒戴過這麼費勁的鐲子。”

這翡翠質地雖堅，卻經不住用力磕，只要作不淑，便有碎裂風險。

若是太子給的，碎了也就碎了，偏偏此是皇后所賜，損害不得。而是還如其名，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殷珩垂下眸來。

燭下一雙纖細的手腕，掛著梨花白叮當鐲，黃與純白相輝映，襯得極其溫婉宜人，讓他的心，跟著失了半拍。

他迫不及待牽住的手，往室走去，落下意味深長的一句。

“這鐲子，控得可不是你。”

“你又胡……”

阮今禾話說一半，聯想到他言語背后的深層含義，臉蛋立馬紅，整個人如同煮的蛋，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這個家伙，腦子里都裝著些什麼……

“啊？”

忽而眼前畫面快速更快，待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陷錦被之中，約到那冰涼的指節手往擺下探。

毫不客氣，攻城掠地，氣勢如虹。

阮今禾忍不住往后，聲音微微抖：“你……走開。”

“太久沒，若是不舒緩，你會傷的。”

他用另一手住的腰，不讓往后，指節作僵，頭跟著滾了滾。

沉寂半月的火焰被逐漸點燃，一個念頭熊熊燃燒著。

……（你們懂的。）

他的呼吸逐漸變沉重，太的青筋也因忍而顯現于前。

阮今禾渾泛起戰栗，想要氣拒絕，無奈不由自己管控，

在他指節肆意彈撥下……

殷珩凝著，柳葉眉下墜著一雙如紅寶石般璀璨的眸子，散著迷人紅暈澤，眼尾的盈盈水，無不他全心的。

很想。

他許久未了，有些把不住分寸。

只能徐徐圖之。

殷珩眸越發幽深，再看時，一張嫵人的小臉映眼簾。

“嗯……”

終于忍不住，嚶嚀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