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政君悄無聲息進茶室，站在獨立衛生間門口，盯洗手池前那抹背影。

京瓷好手轉，看見門口多出一個人，嚇一跳：“你怎麼走路沒聲音？”

謝政君堵在門口：“這里是我家，我想怎麼走就怎麼走。”

京瓷懶得跟計較，要出去，謝政君抬手攔住。

“干嘛？”

謝政君面無表，問：“謝政南知道你真實的一面嗎？”

“哪一面？”

捧著臉，“可。”又挽起袖子繡，“還是帥氣？”

“.......”

謝政君盯著，像在盯量一件有趣的東西：“心狠手辣。”

京瓷很天真地道：“天吶，我還有這一面，你太抬舉我了。 我手無縛之力，哪里心狠手辣了？”

謝政君似乎聽了天大的笑話。揍俞彬晧的時候，在莊園黑人家的時候，在海邊把人摔翻在地的時候，那手無縛之力？

若不是當時在場，估計能把那四個人逗得團團轉。

人無語的時候會笑。

“你明明知道有人在花墻后邊做手腳，你拉著我和顧旭在那兒拍照。難道不是想讓我們倆為你算計的犧牲品？”

“......”

從謝政君這個角度確實會誤以為這樣。

京瓷收斂笑意：“那花墻立起來，后邊就是監控死角，有一扇員工通道，為了整觀，后面還布置了水晶千紙鶴流蘇，我拍到的那個人鬼鬼祟祟的進去，本以為他走員工通道去做別的，沒有拍到他對花墻做手腳，真的不知道俞姝會這麼膽大要我們的命。”

謝政君才不相信：“滿口謊言。那為什麼人沒抓到你那麼有把握？”

京瓷無辜：“我只是留個證據，沒想到真把詐出來了，都沒想到趙姨這麼積極拉著俞姝認錯呀。再說了我也沒有拉著你們拍照對不對。”

“.......”

當時是顧旭要拍的。

“拉著你們倆做犧牲品對我有什麼好？”京瓷對天發誓，“我再算計誰，也不會算計你跟顧旭的命。”

謝政君：“終于承認自己算計了。”

“......”

“謝政南知道你把他當利用工嗎？還是，他甘愿做一個讓你實現目的的貢品？”

京瓷重視起謝政君來，來京北這麼多年，謝政君不說話，經常以一個局外人的份把一切看得很徹。

“你想說什麼呀？”

謝政君：“你在海城，那個人抓你頭發的時候，你明明有機會反抗，卻故意讓他們得逞。”

京瓷不置可否。

謝政君毫不留地拆穿：“你做了兩手打算。一是京家把你樣品拿過去檢測出來，是，肯定會再次找你，不是，就不會來找你。你也想知道答案，你是不是京伯伯的親生兒。”

“二是，京家吊起了你的好奇心，謝政南知道你被人扯了頭發，肯定會想盡辦法幫你追回來，到時候就更印證你的猜想，他想瞞也瞞不住了，你就可以理所當然問他，或者來問爸爸你的世。”

“看來你也什麼都知道。”京瓷笑出來，“笨蛋人，你猜錯了。京家不管知不知道我是京伯伯的兒，都會找我。”

謝政君黯然失：“為什麼？”

京瓷：“我都知道了，我就是京錫博的親生兒，而且我媽還活著。不管結局如何，京旗晟都想讓我死。”

“........”謝政君意外，“爸爸都告訴你了？”

京瓷點頭如搗蒜：“對呀。”

謝政君揣：“最近他們有些奇怪，好像在瞞著我什麼。”

又跳到別的頻道了，京瓷同意的想法：“對，我也發現了。”

謝政君吩咐：“你去問問。”

京瓷：“干嘛我問啊，你去問。你是他們的寶貝兒。肯定知無不言。”

“.......”

謝政南進來，視線落在京瓷上。

二人停止談。

謝政君像個監控，京瓷不宜在面前久待：“我去換服。”

溜出謝政君視線。

人走后，謝政君發現謝政南今天一天心都還不錯，特別是從化妝室出來后。

“你的小京瓷好幾副面孔，你最好小心點。”

最怕突然的關心。謝政南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在茶案前坐下：“說來聽聽。”

謝政君知道京錫博幫過謝家，這份恩記得，當時看見京瓷被人追著四逃竄，確實心慌過，怕出事。

后來越想越不對勁。

“我們都被耍得團團轉。在海城被人扯了頭發，明明有反抗的能力，故意讓他們拿走了。”

謝政南拿水杯的手停住：“你看見了？”

謝政君：“京瓷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早就在計劃了。

那時候還不知道京旗晟不管怎麼樣都會。

所以，樣本被拿走，那就等著京家的人找；樣本追回來了，證明他們有事瞞，這樣才能順理章地回京北問謝屹川。

不過之前找去京家，也沒給京家留下些什麼，這又是為什麼？

這小崽子到底還有多本事和算計？

謝政南掀起眼皮：“那又怎麼樣？”

謝政君提醒：“小心有一天把你也算計進去。”

謝政南信誓旦旦：“永遠不會。”

謝政君雙手抱：“你等著吧，別讓連累了謝家。”

以京瓷那不安分的子，指不定會掀起什麼風浪來。

今天俞姝那一掌，只是開胃小菜。

*

京瓷從柜里把謝政南給拼好的原稿拿出來，抱著在床上打了個滾。

翻開犬系那篇。

藥店旁邊蹲著一個腳傷的孩，一個形拔的男人從藥店里出來，手里拿著一盒藥和創口。

男人走過去，蹲在面前，取出創口，溫小心在腳上的傷口。

“先一下。”

孩興，頭頂兩只耳朵冒出來。

男人按住的頭：“收回去，別被人發現了。”

乖乖把耳朵收回去。

“我們回家。”

“嗯嗯。”

他牽著往回走，出了尾。

設定是一只流浪小狗，被一只大金撿回家，相依為命，腳傷了，他帶著進城買藥。

一張紙，分格很湊，也算簡單。

京瓷合上，把臉埋進枕頭里。

腦袋里閃過化妝室里的畫面。

忠犬。他說他能做到。

再往后，他的腰真的很好抱。

也很。

是初吻吧？

沒見他邊出現過別的人。

京瓷止胡思想，拿起手機看日期，得回趟海城，清明節馬上到了，得給爸爸掃墓。

跟森威漫的人約的時間是四月十號，還要回來。

京北還得繼續留下來，把之前的事查清楚為止。

的媽媽現在又在哪個國家呢？

有沒有弟弟或者妹妹？

過得幸不幸福？

京瓷盯著天花板，那點白最終變一團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