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軼醒來的時候，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連門也是。

沒有手機本看不出來幾點。

撐坐起來的時候，腰酸得瞬間皺起了眉頭。

談嶼臣那個狗賊。

傷這樣還把翻來覆去攤煎餅。

房暖氣適度，還有加在旁邊無聲繚繞，上穿著月白睡完全不會冷，床單也干燥，有人重新換過了。

旁邊放著套新的服，是的尺寸。

孟九軼顧不得腰酸趕忙套上，只想趕先離開這里，那啥之后看到對方超尷尬唉。

呢...

孟九軼穿戴完畢后拉開了條門，走廊沒人，提著拖鞋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下了旋轉樓梯，客廳空空。

有可能談嶼臣出去了還沒回來。

孟九軼正要放低聲音扭開門把，后傳來聲哼笑。

“吃干抹凈后孟總準備往哪溜？”

輕輕回，男人正懶倚在二樓欄桿，休閑衛，碎發半搭額前，神清氣爽又饜足之態，哪里看得出來是什麼傷殘人士。

孟九軼都快尷尬摳門了，道：“我就是想試試這門有沒有壞。”

談嶼臣慢慢下樓。

隨著男人走近，他的眉眼和鼻梁愈發清晰，著悶和懶散，那銳利的侵略漫不經心朝過來，不自覺向往后退。

他注意到腳上沒有穿鞋，拿了雙拖蹲在跟前，把腳放進去。

談嶼臣仰頭看著，彎道。

“下午好。”

他睫很長，像是一葦小舟，看起來人畜無害得很，哪有早上的半點荒唐。

無論怎麼哭都不放過，還說很多面紅耳赤的話。

一聲聲一幕幕，只要回憶起半點，孟九軼除了臉蛋，從頭紅到尾，像是早春的櫻花。

以前不是那麼容易臉紅的，孟九軼別過臉。

“我...我要回去了！”

“吃完東西就送你回去。”

談嶼臣起后，手指在臉上輕，聲音和眼神漸漸暗下去，“現在又是容易害的小純潔了，也不知道剛剛是誰耍賴皮讓我快一點。”

孟九軼如同青蛙驚，瞬間恨不得驚跳出八丈高，要逃，被談嶼臣勾著脖頸用力帶回。

談嶼臣輕咬著的，呼吸纏，碾廝磨。

他近在咫尺的眼神很暗很暗，啞聲道。

“給錢，一萬五。”

孟九軼：“.....”

他說多就是多吧，反正半點不敢在這上面和他計較還。

吃完東西，談嶼臣真送回去。

下了車，男人將手臂護套遞給，孟九軼眼神不解。

談嶼臣道：“幫幫忙，我現在就一傷殘人士。”

他肩膀經過今天這麼一折騰，醫生必須讓他戴著護套。

孟九軼：“.....”

他現在又知道自己是傷殘人士了，輕輕踮腳想將綁帶纏過他脖子，但高還是不夠。

“低頭。”

談嶼臣聽話將頭一低，眉眼和齊平，眉梢隨之挑了挑。

意思是這樣滿意了？

孟九軼將帶子繞過他脖子，側頭無意和他的眼神相撞，下他眼瞳是純粹的黑。

可今天早上在黃暈染下更像是琥珀，銳利而侵略地視著，嚨里也溢出抑的，問還滿不滿意。

孟九軼咽嗓子，趕打住，不讓自己再想。

護套帶完，他將筆給道。

“留點祝福語。”

哪有人在這上面寫字的，孟九軼想了想，緩緩寫下“早日康復”。

護套上面幾個大字，莫名顯得他整個人很蠢萌。

談嶼臣折下頸看，眉眼恣意又溫和，“下次見面我就不是孟總的三了，告別前至我一聲。”

孟九軼不知道該他什麼，想了想。

“表哥。”

談嶼臣道：“馮嵐已經和談家無關，你也早和孟家離關系，換個稱呼。”

孟九軼看著他，像是自此和這個人站在同樣的臺階上。

鼻子有些酸，緩緩開口。

“談嶼臣。”

“孟九軼。”

他閑閑地應，手掌在腦袋上了，聲音溫得像在輕哄。

“能夠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驕傲的事。”

--

下午，警局因為墜樓綁架案更忙了。

車子停在警局門口，許衍之下車后，瞥了眼旁邊的邁赫。有警察領他去詢問室，四四方方的玻璃窗，兩位民警正在對高弦月做筆錄。

許云乾比他早到半刻，兩父子見面彼此皆有些無言，自上次書的事揭穿，兩人本就形同水火的關系更加斗轉直下。

許云乾蹙眉看著他，“聽莊叔說你之前把談家的應酬委派高總去，病得這麼重？”

他原意是想要關心，但出口卻像責備。

許衍之沒有搭腔，連眼神都沒在他上停留半刻，問警察到哪一步了。

警察說：“許先生稍安毋躁，據目前初步了解的況來看，高小姐和另外一個孩被綁架至天臺，雖然嫌犯目前已于昨日墜樓亡，但還有。”

許衍之目清明，“還有其他人？”

“對。”

詢問室，警察抬眸看向高弦月。

“高小姐，請問你是否認識嫌犯？”

高弦月臉上有些麻木，微微失神，警察又再問了一次。

“不認識，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高弦月微蹙眉頭，“但在國外那些年我有經常收到匿名的鮮花和禮，不知道是否和這個人有關。”

從調查信息來看，閆塵從小被父母拋棄了街頭二流子，在親人接濟下讀完高中便去了技校，開了個汽修廠，自始至終都在九州，和高弦月沒有生活軌跡重合。

警察目如炬：“高小姐，據孟小姐說你將引過去，那個人也很可能是你同伙。”

高小姐微微一笑，“如果是同伙我想現在應該不會這麼狼狽，也不會險些一起墜下樓。”

“說說昨晚發生的況。”

“昨晚我從工作室出來，正要上車就被人捂住口鼻，醒來時就被人綁到天臺，當時我朋友汪茹在旁邊，也被一同綁來。看不出這個人的目的是劫財還是報復社會，他搜刮完我們的財之后，連同其他的朋友都被來了”

“汪茹當時沒跟你們在一起？”

高弦月道：“趁機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惹怒了那個人，所以還打算推我們下樓。”

電話是汪茹打的，所有留下的一星半點證據都被閆塵理過，從始至終和高弦月沒有半點聯系。

這案子還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但對方家世不俗，且沒有合理證據不能扣押。

出去的時候，高弦月看到許云乾眼眶瞬間紅了。

“許叔，衍之哥，抱歉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許云乾拍拍的肩膀，“一家人先不說這些。”

他安高弦月的功夫，許衍之作為家屬去旁邊簽字，鋼筆在紙上劃過，筆走龍蛇。

民警將筆錄卡進旁邊的文件夾時，他無意瞥了眼，頓時愣住——只見旁邊的筆錄單上落款名字：孟九軼。

清秀小巧。

是的字跡。

紙張覆蓋不過半瞬，許衍之眼睫垂落，也擋住了眸底的晦深。

他淡聲道：“這沓都是昨晚墜樓案的資料？”

民警：“是的。”

所以昨晚另外一個人是，許衍之心跳仿佛停了一瞬，出警局的時候，他讓莊叔去開車，同時將電話撥了出去。

手機里不斷傳來綿長的嘟音，如同小錘不斷敲擊在他心上。

副局出來和許云乾握手，送幾人出門時，道：“謝許董事長和高小姐配合，后期如果還有什麼問題我再聯系你們，還有很多事要辦，就不送——”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漫不經心一聲。

“周副局，這事還遠遠沒完吧。”

許衍之抬頭看去，談嶼臣沿著臺階而上，因為胳膊損傷，他右手臂吊了起來，但哪怕看起來狼狽也毫掩不住那囂張。

許衍之手機面，目定在他臉上。

談嶼臣眼神和他匯一秒，轉而看向許云乾，懶聲道。

“許叔。”

許云乾頷首后，微微納悶，“手臂怎麼了這是？”

“昨晚學雷鋒做了點好人好事。”

高弦月還沒有忘記昨晚就是他殺了閆塵，垂下眼，臉是病態的蒼白。

許云乾知道他在瞎說，淡笑道：“有點事今天先不聊了，許家永遠歡迎你來做客。”

談嶼臣揚揚眉頭，“許叔您隨意。”

其余幾人還未離開，他就慢條斯理續上話，“但令媛不行。”

許衍之回看他，男人手上正著筆把玩，笑意已經斂盡，抬眸看向他們那一眼諱莫如深。

“昨晚我也在現場，據我觀察有可能是共犯。”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