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軼把臉默默轉到一邊，眼眶還紅著。

“裝什麼大尾狼？”

“還用裝？”

談嶼臣道，“在你眼里我不就是？”

他將手掌翻了過來，手機燈照著，滿手泥還蹭了幾道痕。

男人輕輕拂開，輕微疼痛讓手了下。

“你現在是來干嘛，又準備興師問罪嘛。”

孟九軼問，“覺得我玷污了你弟弟的名聲，還是妄想沾染你們談家高高在上的姓氏，來給我下馬威了？”

手機燈勾勒著男人廓分明的臉，談嶼臣嘖了一聲。

“對我偏見可不小啊。”

狗屁偏見。

此刻孟九軼好想的那張床，想念聞琪做的飯，好像回到出租屋外面的一切風雨都可以不管。

嚨不停吞咽，一行淚就這樣不控制了下來，越滾越多。

在這個人面前哭是奇恥大辱，孟九軼把臉偏得不能再偏，下卻攤開一只手，接住掉落的所有淚漬，連同臉一起轉回來。

“該掉金豆的難道不是我嘛？”

他抹掉的淚，神輕懶，“肩膀挨個拳頭那麼大的窟窿，牛頭馬面都請喝好幾回茶了。

我死活不同意，說上面有個小妞正等著給我道謝呢，結果真特麼打臉，某人獨獨把我刪得干干凈凈。想找人負責都沒地說理去，誰來給我評評理。”

眼淚流進孟九軼的里，忍不住落井下石。

“那是你活該！咎由自取，惡有惡報...”

談嶼臣揚了揚眉。

“嗯都是我活該，孟總英明。”

孟九軼：“....”

手傷了大概腳也好不到哪去，談嶼臣開的檢查，孟九軼下意識往后退，可腳踝依然被他穩穩卡在手掌中，細得圈住綽綽有余，還余出來小半關節。

只有膝蓋被蹭紅了半點。

談嶼臣說：“孟老板為人善惡分明。睚眥必報，對我那是牙里的仇都能報得干干凈凈，撒泥，酒里加料花樣百出，能今天手絕不等到明天凌晨。”

孟九軼狠狠瞪他一眼，就聽他繼續道，“就這麼放過馮嵐了？不應該吧，起碼得讓痛哭流涕，跪地求饒，慘淡收場才行。有沒有興趣去看看的好戲？”

他果然知道怎麼吸引的注意。

什麼好戲？

孟九軼低著頭，耳朵已經悄悄豎了起來。

淚珠還要落不落的掛在眼睫，顯得分外的楚楚人。

男人手上的細膩，比澳白還要灼人眼睛，可珍珠可以隨便，他手里握著的小，仿佛下手重了都會留下紅印子。

更加催發人的肆。

談嶼臣幽邃的眼眸暗了暗，循循善，“只限今晚過時不候，這種戲一輩子只能見這麼一次，現在去說不定還能趕上熱乎的。”

他說完便再不提半句。

拉下，悠哉游哉得仿佛從沒說過。

孟九軼左等右等都沒有盤來后文，問：“你對做什麼了？”

黑暗中只聽到男人輕笑了聲。下一秒，談嶼臣的手勾過膝彎，直接將抱了起來。

“想去就直說。”

懸空的姿勢既讓孟九軼極度沒有安全。

“談嶼臣你放我下來！”

“你覺得可能？”

男人走了幾步朝微低下頭，約可見后頸的棘突，道，“禮尚往來。”

孟九軼：？

“幫我把頭上的泥拍了。”

剛才撒的全是沙粒，粘連和膠布差不多，男人的一頭碎發就如同接瓜神，撒得滿腦袋都是。

孟九軼才不。

“不！”

人家不愿意談嶼臣也強求，只是走間輕甩了下頭發，滿頭碎沙直接狂飛到孟九軼臉上。

“你.....！”

孟九軼氣死了。

“拍！”

只能去幫他撣沙，可男人好高，左手傷，在外面的右手本不到他后腦勺。

“頭低一點。”

談嶼臣照做，第一次為人低下頭顱，和視線齊平。

眉隨之一挑，意思是這樣滿意了？

孟九軼撣完他的腦袋又去拍他的肩膀，男人的頭發短而蓬松，莫名有種自己在給哈士奇梳的錯覺。

把他想一條狗，心里暢快一些了。

撣完才發現早就沒有顛簸，仰頭就撞進他琥珀的眼瞳里，臉被籠罩在他的影里，仿佛有深不見底的漩渦將往里卷。

孟九軼對視不敵，逃也似的避開。

.....

帕加尼開往橙園，經過幾重崗亭后，不知道多層的花園洋房近在眼前，孟九軼不知道是來這，當然不愿意，更何況是和他一起。

但談嶼臣沒帶走正門，車子繞進另外半片別墅，在書房里輸指紋，一個從未見過的暗道就對著孟九軼開啟。

冗長的地道是山石原貌，連燈也很昏暗，撲鼻而來。

孟九軼越走心里越沒底，他不會是打算在這里把分尸吧，居然被馮嵐的幌子就這麼隨便就騙來了。

一顆心正上下跳忐忑，以至于打火機跳起火焰時，孟九軼猛地往旁邊彈了下。

“干嘛那副表？”

藍火焰照亮男人漫不經心的臉，“我倆之間，難道不是我更危險。”

孟九軼：“…”

有束火焰照著前路亮堂了很多，燈斜拉著他的影子落到上。

出了暗道居然又是個書房，他將門拉開條，悉的哭聲混著訓斥瞬間鉆進耳朵。

孟九軼忍不住好奇趴在門邊覷了眼，樓下的正廳不僅馮嵐和老太太在座，談霓和大太太也在，甚至鮮面的談家四叔和幾位心腹傭人都在場。

而馮嵐和四叔居然是跪著的。

“媽我這次真的知錯了，您就再饒了我這一回吧。”

馮嵐爬著去抓老太太的，“您把我貶去南亞島反省好不好，或者你罰我關閉幾個月，我都沒有怨言，但阿凱是您的孫子啊。”

老太太然大怒，“次次罰次次犯，這次如果不是鬧出人命，你是不是還打算瞞天過海，當初老四看上你我就不同意，我想著他既然這麼喜歡你必定有可取之，可這麼多年你做的全是糊涂事，

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別說這一代，就是談家上三代都沒有鬧過這種丑聞，你這樣是完全要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