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青在栗然里還是等到了這個最怕的答案，終于放開咬得發白的，幾乎不聲：“唐亦，你答應過我……”

唐亦垂眸輕笑，“抱歉啊小菩薩，我要食言了。”

他眼皮一掀，那點溫褪去，他冷冰冰又譏諷地著徐遠敬：“廢才舉刀向更弱者。我就把命放在這兒，你都不敢來拿嗎？”

徐遠敬從怔愣里回神，他獰笑起來：“對，我不要，廢怎麼了？我就是個廢，不然會被你一條瘋狗到這個境地嗎？激將法對我沒用！你別做夢了！”

唐亦眼神沉黯下，但角卻勾起來，他漠然地睨著徐遠敬：“我是不該高估你的膽量。”

他手向后，從腰間出了一把帶鞘的刀。

徐遠敬嚇得一栗，嘶聲問：“你要干嗎！？你不怕我殺了嗎？！”

唐亦輕笑起來：“我幫你下決心啊。”

“什麼、什麼決心？”

唐亦拔掉刀鞘，隨手扔在地上。燭的照影模糊，但落到那刀上，還是反起刺眼的。

徐遠敬咽了一口唾沫：“你到底想干、干什――”

“…唐亦！”

林青杏眼驀地睜圓，無邊的驚恐一瞬間就把淹沒，聲音用力到近喑啞，仿佛都忘了頸前的刀，不要命似的向前，嚇得徐遠敬一把將摁下。

回過神的徐遠敬一邊警惕唐亦一邊氣急敗壞地掐著林青的頸：“你他媽不要命了啊？！”

林青卻沒看他。

茶的眼瞳滿噙著淚，模糊了全部的視線，一邊努力想看清他，一邊更多的淚無法克制地涌出來。

林青哭得聲啞：“唐亦，我求你，不要……”

唐亦跟著眼眶通紅，他咬牙看著林青，又惡狠狠地瞪向徐遠敬：“你不是怕我嗎？我說了把命放這兒，不用你手，我自己來。”

“唰。”

徐遠敬都沒來得及反應的工夫，就眼睜睜地看著那把閃著寒的刀刃抬起來，直直地向唐亦自己的膛――

噗呲一聲。

鮮艷刺眼的紅在他白的襯上顯，然后擴散。

那道修長的影僵了兩秒，慢慢跪俯，倒地。

悶響后，空氣驟寂。

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偌大的空曠的爛尾樓里，死一樣的安靜。

林青仿佛失了魂，一不地僵在椅子前，一點聲息都沒有。

徐遠敬顧不得了，他興又害怕，慢慢從林青頸前放下手和刀，小心翼翼地走向那道影。

越走近，他看見水泥地上，鮮紅的慢慢擴一灘。

徐遠敬聲音都扭曲，又愉悅又恐懼：“死了？這瘋子真真的死了？林青你看見了嗎？我可沒殺他，他自己殺了他自己！和我沒關系哈哈――呃啊！”

徐遠敬嘶聲未歇，湊過去踢那“尸”的腳就突然被鉗制住，跟著狠狠一絞。

“尸”的那雙長把他直接絞倒在地。

徐遠敬臉朝地摔下去，砰的一聲，門牙上劇痛，疼得他一聲凄厲的慘，就在地上佝僂蝦子。

但他還沒忘，從糊的淚里含恨抬頭：“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你――”

唐亦從地上撐起修長的，眼神戾，他拽開襯衫扣子，扯掉里面纏著的包，出冷白的膛。

完好無損，連一丁點傷都沒有。

“魔刀，你沒見過？”

唐亦把刀撇到徐遠敬臉上。

涼冰冰的刀柄砸上來，彈開，在門牙磕落的麻木里已經增加不了幾分疼，但只讓徐遠敬覺到滅頂的恥辱。

他死死盯著唐亦，握著匕首從地上起，直直撲上去：

“唐亦！！”

唐亦幾乎沒費什麼力，就阻截住那雙握刀的手。刀尖被抵在上空，唐亦著刀柄和徐遠敬的手，垂眸看他的眼神像看路邊的垃圾堆。

而更多的，已經抑折磨了他無數剎那的瘋狂從他眼底翻覆出來，唐亦低眼睥睨著徐遠敬。

他輕聲：“你怎麼敢。”

“――”

徐遠敬狠狠一。

“警察！！”“警察！把刀放下！！”

步聲喧雜。

無數燈一樣刺眼的兇狠地晃進徐遠敬的眼睛里。

徐遠敬深吸了口氣，咬牙笑：“我不了你，你也別想我――警察都來了，你能怎麼樣？我都沒傷到林青、大不了關三年出來――我還他媽來綁！！”

“是嗎。”

耳邊有人低低地笑了聲。

一種莫名的恐懼浮上徐遠敬的心頭。不等他反應或者后退，就覺阻遏在自己手腕的反向力突然歸零――

相搏的單向力下，是徐遠敬自己都收不住的慣。

直向那冷白的膛。

“噗呲。”

這一聲無比近，無比真實。

腥氣的飛濺起撲在他臉上，滾燙灼人。

巨大的驚恐里徐遠敬只想扔開刀轉辯解：“不――”

不是我殺的！！！

“砰。”

可槍聲在那之前已響起。

黑暗將盡。

徐遠敬的被干了所有力氣，倒下去。

最后一隙里。

他聽見那個瀕死的瘋子卻笑了。

“那就一起下地獄吧……別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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