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教我嚴苛，沒有上午、下午的時間概念。”

“？”白思思結，“那靠什麼上、上下課？”

“滿意，”林青說，“或者我力倒下。”

白思思：“？？”

白思思呆在原地好幾秒才回神，加快幾步追上去：“那那后來呢，我記得角兒您十幾歲專程去過古鎮，拜了昆曲大師俞見恩為師，還那麼辛苦嗎？”

“習慣了，古鎮上諸多不便，練功房只有老師家的那可去。”林青起眼，著相近月，淺笑了下，“經常夜里九點十點才從練功房出來，返回住。”

白思思表嚴肅：“孩子一個人走夜路可是很危險的——看來那古鎮治安還不錯。”

“不太好。鎮上有群壞孩子。”

“啊？？”

白思思剛遙控開了車鎖，回頭。

清楚林青的脾，能從家角兒那兒聽見個“壞”字，那這群孩子就必然不是普通的頑劣調皮的程度了。

林青沒說話，拉開副駕車門。

路燈燈火修得廓溫，側向夜深那一眼里，晃著鮮有的明亮而濃烈的緒。

但到底沒說出口——

琳瑯古鎮治安一般，但在那兒，林青未過任何傷害。

因為最兇的那個瘋子年總是跟在后，不論多晚，風雨無阻。而那時候古鎮上每一個人都知道，為了那個來鎮上拜師的玉琢似的小姑娘，瘋子命都可以不要。

“砰。”

林青晃了下神，回眸，原來是白思思上車的靜。

“我直接送您回家？”

“好。”

車尾燈亮起。帶著一點排放管外迅速冷凝的霧氣，車開了出去，涌進北城熙攘來往的車流里。

們后路邊。

一輛黑轎車從日上中天就停在這兒了，到此時夜幕四合，車流來往，獨它分毫未過。

駕駛座上戴著細框眼鏡的男人微側回頭。

“唐總，林小姐離開了。”

“……”

寂然半晌。

淹沒在黑暗里的后排傳來一截夢游似的低聲：“我前幾天看了一遍《西游記》。”

話題轉得突兀。

湯集團和副總打過道的人都知道，唐瘋子的風格一如外號，從來不可捉。如果說唯一接得住的，那大概只有他們副總特助，程仞了。

程仞也沒懂這一句，但不妨礙他聽下去。

唐亦慢慢撐起，靠著椅背，他側過眸子，沒緒地著車窗外的燈火如幕。

聲音也低啞，涼冰冰的。

“看完以后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變了那只猴子。”

“然后呢。”

唐亦仰進座椅里，闔眼：“然后我發現，這世上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可原來觀音最狠心。”

“他給你上箍咒了？”

“不，不給我。”

“嗯？”

“我怎麼求，都不給我。”

“……”

程仞失語。

唐亦笑起來，像歡愉又痛苦。

笑著笑著，他抬起手，慢慢扣住了眼。

再抑不住那兩字栗，如骨——

“青。”

第5章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

……

烏云蔽日，暴雨傾城。

琳瑯古鎮里人煙稀稀，一棟棟低矮的房屋矗立在雨中，像靜默的武士。屋檐下水流注，通往鎮里的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被雨水瀝出幽暗的青。

正對著鎮子口的石橋，與整個古鎮格格不的現代風格黑轎車停在橋外的一頭。

車，一個人坐在駕駛座上，背影像被窗外的雨暈開。

懊惱的聲音模糊傳回來。

“這里信號不好……”

“等很久了，我還要回去確定芳景小姐后天的演出戲服呢，你快些聯系鎮上那邊……”

“小小姐？當然在車里，就在我——青？外面還下著雨呢，你要去哪兒？？”

“……”

后座的車門不知何時被一只白弱細瘦的手推開了，十歲出頭的孩撐著傘安靜地下車，走進雨中。

古鎮不比大城市，石板路間的隙里都是藏納的淤泥，被雨水一沖，再濺起，把孩一雙雪白的鞋子點上斑駁不一的痕跡。

林青卻好像沒注意。

用細白的手握著傘，一步一步過石橋。古鎮掩在雨幕后的一切在眼前漸漸清晰。

終于看清楚了——

石橋旁那座井篷子下，被按進漲到井口的水里的，果真是個和年紀相仿的孩子。

幾個作惡的男孩在旁邊笑。

“他怎麼不還手了，今天這麼聽話啊？”

“還抱著那破盒子干嘛，你外婆都燒灰啦，抱著不撒手也回不來了哈哈哈……”

“雜種，呸！我看以后還有誰能護著你！”

“淹死他！”

“爽不爽？啊？”

“我媽說了，他和他媽都晦氣，不能讓他在鎮上待！他外婆就是被他和他媽氣死的！”

“……”

遠比這盛夏的暴雨來得更兇烈也更冰冷的“言”里，孩子死死抱著手里的盒子，被不知道第多次按進水里，然后松出。每一次他都狼狽地趴在井邊，在笑聲中撕心裂肺地咳。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