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嫄心如擂鼓，快步往外走只覺得太慢，索小跑去停車場開車。

車子在路上飛馳，回到家，顧不上跟林打招呼，一頭扎進自己房間翻找之前廢舊的手機。

上個手機是高中時期買的，一用就是許多年，直到經濟改善才換了新的手機。

舊的手機里留存了許多記憶，被一直好好保存著。

還記得那張給基金會表達謝地手寫的明信片，是助理幫寄出的，的聊天記錄從未清理過，里面應該會有地址確認信息。

給手機通上電，屏幕亮起，但還開不了機。

姜嫄了狂跳的心臟，等到電池跳轉到1％時，才順利開機。

手機還能用。

快速登錄微信，找到當時助理曾發給的那條已寄件的消息。

圖片早已過期。

忙往上翻。

幸好還有一條收件確認的文字信息。

里面地址顯示B城X區井通巷883號。

視線停留在井通巷三字上。

很耳，前幾天似乎才聽過。

腦中反應了瞬，倏忽間耳邊‘轟’的一聲，大腦在這一刻失去控制。

悶熱的天，指尖卻冷的像石頭，僵直著有些不聽使喚。

打開搜索框，輸了好幾回，才打對井通巷三字。

跳轉出來的，除了井通巷的介紹，最新關聯的是星際達朗貝爾誕生地。

以及前段時間謝忱在B城企業家論壇年會開幕式的演講。

年輕英俊的男人侃侃而談，未點開的視頻循環播放著開頭的那幾句，“七年前我的夢想從井通巷小小的出租屋出發，七年后再次回到這里……”

視頻里仍舊是那道悉的影，姜嫄有瞬間恍惚。

當初看到B城時有過，卻怎麼也沒想到這是他的地址，原來當時他就住在那兒。

竟然真的是他。

心如被什麼狠狠刺中，像掉了沒底的漩渦。

-

程浦沒想到姜嫄會約他。

收到消息時，程浦下意識的想跟謝忱報備一聲。

想了想最終又什麼都沒說。

今天姜嫄約他，程浦能猜到為了誰。

姜嫄問了他的地址，把見面地點訂在他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酒館。

酒館開在居民樓，門面平平無奇，長長的通道掛著古樸的裝飾畫，民謠歌手充滿故事的嗓音從木質門里泄出，遠離了城市喧囂，恍若開啟了時隧道。

他到時姜嫄已經到達。

上次見面還是同學聚會，跟謝忱還是分手狀態，再見聽說兩人已和好。

謝忱盼了這麼久，得償所愿，他倒是很替謝忱高興。

姜嫄見他來，笑問，“喝什麼？”

木質桌面黑托盤里擺了許多杯酒，彩斑斕的在昏暗的燈下很耀眼。

程浦從中挑了一杯，調侃道，“要是被那狗知道我跟你單獨喝酒，非得把我大卸八塊。”

別人是醋壇，謝忱是醋缸。

姜嫄莞爾，沒繞彎子開門見山，“今天約你是想問你一些關于謝忱的事。”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過去那麼久了，阿忱不讓提。”

杯中的酒果味很濃，冰塊在杯壁凝出細小的水珠，在桌上留下一圈淺淺的水痕。

姜嫄指尖沾著水珠，無意識的輕輕挲著杯。

“我好像錯過了許多，我想知道這些年他過的好不好。”

從謝忱那兒問不出什麼來，提起以前他總是輕描淡寫，不得已才約了程浦出來。

酒館一首歌結束，開始播放輕的爵士樂。

下班后三三兩兩好友相聚，小酌一杯，暗淡的氛圍讓人很有傾訴。

程浦嘆息，“怎麼才算好？”

“我不知道你們當初為什麼分手，但阿忱這些年心里只有你。”

“阿忱家世很好，從來沒吃過苦，要求又高病又多，但跟你分手后跟變了個人似的。”

“有一回我去B城，發現他竟然租住在雜院那麼個破房子里，冷，我才知道他在創業時虧了錢，上沒錢搬去了那兒。”

“那個狗窮那樣了，也愣是不用家里一分錢，我走時想給他留點錢，怕他不收特意取了現金，塞在他床頭，結果他發現后原封不的寄給了我。”

姜嫄握了漉漉的指尖。

“你還記得高中獎學金那事嗎？”程浦緩聲道，“當時他把獎學金讓給你，沒想到反而惹你生氣。”

程浦提起這事，忍不住笑。

“他是不怎麼會討孩歡心，后來他把這事歸結為學校太摳。”

“自己賺錢后在一中設立了多項獎學金，就想幫助當初像你一樣的貧困生，還資助了不人，他也是,有回自己窮的吃不起飯了，還給那個貧困生轉錢。”

“我覺得他是把那些人看了當年的你。”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你靠近，以前我真沒看出他是個死心眼，就認準了你。”

姜嫄心中各種緒織，驟然失語，只剩長久的沉默。

程浦想起什麼，問了句，“你是不是送過他一個平安扣？”

眼睫輕，點了點頭。

“以前總看他戴，就知道是你的東西。”

“有回醉酒他跟幾個小混混打架……”說到這兒程浦覺得用詞不對，“應該是幾個小混混單方面打他，也不知道還手，送到醫院神志不清了手里還攥著那個繩子。”

聽到這兒，姜嫄心重重一擊，怎麼都把謝忱跟那些人聯系不到一起。

“他怎麼會跟小混混打架？”

程浦無奈，“剛跟你分手那段時間，十天有九天泡在酒吧。”

“什麼原因不清楚，最后謝家解決的，聽說他先招惹的人家。”

接著罵了句，“那狗真能招人，幸好周圍商戶報警及時，不然真代那兒了。”

“跟你分手那段時間，真的很不像他。”

不嘆，“這些年我都快不認識他了。”

“只有跟你在一起，他才好像煥發彩，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謝忱。”

-

謝忱給姜嫄發了好幾條消息，才知道竟然在這兒跟程浦喝酒。

從公司過來，不算太遠，得知地址直接開車來了這家酒館。

進酒館一眼就看到了相對而坐的兩人。

程浦看著大步沖他們而來的人，打趣道，“看著吧，你家醋缸馬上又要翻了。”

姜嫄回頭，迫的影短暫遮擋住昏暗的，隨后在邊坐下。

長臂很有占有的攬在腰上。

聞到上的酒味，銳利的眸直掃向程浦，不輕不重的踹了他一腳，“你沒事約我朋友喝什麼酒？”

“……”

靠，酒都是姜嫄點的。

程浦立馬喊冤，“冤枉死我了，我要死了也是個屈死鬼。”

又道，“再說了我跟姜嫄老同學見面喝兩杯，犯天條了？”

姜嫄忍不住笑，忙替程浦辯駁了句，“是我約的他，我有事想問他。”

謝忱神這才緩和了幾分，“什麼事？”

姜嫄沒瞞著他。

“你的事。”

“我的事？”謝忱微怔，隨后道，“我的事你問我就行，他狗追耗子，知道個……”。

最后個字他沒說出口，話鋒一轉道，“他知道什麼。”

在他們面前什麼都罵，在姜嫄面前裝的像回事。

“談完了嗎？談完回家？”

姜嫄應了聲。

謝忱替他們買了單，拿起的包，還算有良心的問了程浦一句，“你怎麼回？”

程浦看他對姜嫄的寶貝勁兒，存心當電燈泡，“車在公司，介意蹭下車不？”

“介意。”謝忱冷聲答。

最后謝忱還是送他到家門口。

待程浦一走，謝忱邊開車邊叮囑了句，“以后除了我，不要跟其他男人喝酒，對方是誰都不行。”

“你的朋友也不行？”

謝忱轉頭義正言辭，“不行。”他抿，“他們沒一個好人。”

姜嫄逗他，“你是好人？”

旁的人頓時不滿，“我是你男朋友，跟別人能一樣嗎？”

夜間大路暢通無阻，路燈下的人間煙火映的他臉半明半暗。

心念微，姜嫄傾在他側臉印下一吻。

謝忱心滯跳了拍，角微微上揚，話鋒一轉，方才挑起的話頭被輕拿輕放，輕哼了聲，“你說呢，除了我誰還能給你想親就親。”

姜嫄笑出聲，“好人，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