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怎麼會就此罷休呢。

門外，腳步聲再次漸近。

“晚晚。”周時凜的聲音隔著門傳來，低沉而平靜，“你以為進了浴室就能躲開我？”

溫晚沒回答，只是死死盯著門把手，仿佛下一秒它就會轉。

“浴室的門鎖和臥室的不一樣。”他的聲音帶著一若有似無的笑意，“你猜，我能不能打開？”

的嚨發。

他能。

他當然能。

這整棟房子都是他的，每一扇門、每一把鎖，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以至于浴室的門把手雖然紋不，溫晚卻覺得它隨時都可能轉。

浴室里安靜得可怕，只有溫晚急促的呼吸聲在回。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

“晚晚？”周時凜的聲音隔著門傳來，出奇地耐心，“怎麼又不說話？”

溫晚的指尖在浴缸邊緣收，指甲幾乎要陷進陶瓷里。

不想回答。

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知道你在聽。”他的聲音放得很輕，“但是浴室地板涼，別坐在地上。”

慢慢進浴缸，冰涼的讓打了個寒。蜷起來，抱自己的膝蓋。

但周時凜不知為何，也不像剛剛進主臥那樣進來，反而在外面打起了溫牌。

“對了，你最喜歡的薰草浴鹽，我放在柜子第二層。”他的聲音溫得像是哄孩子，“累了的話，要不要泡個熱水澡？”

溫晚把臉埋進臂彎里，不想聽。

“你昨天不是說肩膀疼嗎？熱水會好些。”他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就在門板上，“讓我進來，我幫你按好不好？像以前那樣。”

猛地捂住耳朵，可他的聲音還是無孔不。

“晚晚，別鬧脾氣了。”他的聲音突然帶著幾分疲憊，“讓我進去好不好？我保證不兇你。”

浴缸的涼意滲進皮，溫晚不自覺地發抖。但寧愿凍著，也不要出去面對他。

“你已經在里面五分鐘了。”周時凜的聲音忽然嚴肅起來，“會著涼的。”

咬住，依舊一不。

“晚晚，不開口的話，那我又要數數了，我數到三。”他的語氣沉了下來，“一…”

溫晚的僵住了。

數到三？

又是數到三。

他好像喜歡上了這樣，用倒計時制造迫，在最后關頭屈服。

“二…”

溫晚的指甲無意識地刮過浴缸表面，發出細微的聲響。

“三。”

門外安靜了一瞬，接著是鑰匙轉的聲音。

溫晚猛地抬頭，死死盯著門把手。它轉了，但門沒開。

“逗你的。”周時凜突然輕笑，“我沒帶浴室的鑰匙。”

溫晚的呼吸一滯，隨即涌上一被戲弄的憤怒。

“不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危險，“如果我讓陳叔送鑰匙來，你覺得需要多久？”

的瞬間凝固。

“五分鐘？”他慢條斯理地說，“還是三分鐘？”

“……”溫晚的口劇烈起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所以，”他的聲音又恢復了溫，“是你自己開門讓我進去，還是等我拿到鑰匙進去？”

浴室里的水汽凝結水滴，順著墻壁落。溫晚看著那滴水，突然覺得很累。

他憑什麼？

憑什麼這樣游刃有余地玩弄的緒？

前一秒還在溫哄勸，下一秒就能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可怕的威脅。

水珠最終滴落在浴缸邊緣，碎幾瓣。就像此刻搖搖墜的防線。

溫晚抬手了眼睛，卻發現越越。

不能哭。

絕對不能哭。

眼淚是示弱，是屈服，是他最想看到的投降信號。可偏偏不想讓他如愿，哪怕只是這樣微不足道的反抗。

門外，周時凜的手機突然響了。溫晚聽見他低聲說了幾句，然后是漸遠的腳步聲。

走了？

還是另一個把戲？

不敢放松，依舊死死盯著門把手，仿佛下一秒它就會轉。

但顯然，周時凜離開，是不可能的。

沒過幾秒，他又回來了。

并且，重新開啟了他的倒計時游戲。

“晚晚，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數到十。”周時凜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不開門的話，我就撞門進去了。”

“……”

“十、九、八…”

溫晚閉上眼睛，把臉埋進膝蓋里。他的倒數像是催命符，每一個數字都讓更加絕。

“七、六、五…”

的肩膀開始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恐懼。

“四、三…”

門把手突然轉的聲音打斷了倒數。溫晚猛地抬頭，看見門被推開一條。

周時凜的影出現在門口，手里晃著一把鑰匙：“看來不用數完了，因為你本就沒打算開。”

溫晚的瞳孔驟然收——他一直在騙。他明明有鑰匙，卻故意耍。

“冷嗎？”他走進來，目落在發抖的肩膀上。

溫晚別過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狼狽。

周時凜嘆了口氣，下西裝外套披在上：“非要這麼倔？”

猛地甩開那件還帶著他溫的外套：“別我！”

外套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周時凜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好，不你。”他后退一步，“但你要答應我，別坐在這里了。”

溫晚冷笑：“你在命令我？”

“我在求你。”他突然單膝跪在浴缸邊，與平視，“晚晚，別這樣折磨自己。”

他的眼神太過真誠，有那麼一瞬間，溫晚幾乎要心了。但下一秒，就想起那些監控，那些拍的照片。

“出去。”別過臉，聲音沙啞。

周時凜沒：“除非你答應我…”

“我讓你出去！”溫晚突然抓起旁邊的沐浴瓶子砸向他。

瓶子過他的額角，留下一道紅痕。周時凜的眼神瞬間沉下來，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解氣了嗎？”他抬手了額角，“不夠的話，那邊還有洗發水。”

溫晚的口劇烈起伏，眼淚突然不控制地涌出來。

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被他看穿所有的弱。

“晚晚…”周時凜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別哭。”

抬手狠狠掉眼淚：“滾出去！”

周時凜沉默地看著，突然手按住的后頸，強迫抬頭：“看著我。”

溫晚掙扎著，卻被他牢牢固定住。

“記住，”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拇指重重過潤的眼角，“你可以恨我，可以罵我，但別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