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總監？”老林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我忘了拿…”

溫晚猛地合上筆記本，但已經來不及了。老林站在門口，臉變了又變：“您…看到了？”

“這是什麼？”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老林著手走進來，把門關上：“這個…是周總要求的安保系統。自從上次您被綁架后…”

“什麼時候裝的？”

“您職第一天…”老林避開的視線，“周總說您是他特別看重的人才，要確保您的工作環境絕對安全。”

職第一天……

卻又說是因為綁架……

溫晚盯著他：“我進周氏已經半年了。”

“是…其實周總收集您的設計稿已經三年了。”老林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說，“從您參加亞洲珠寶設計展開始…”

溫晚的指尖開始發冷。

知道周時凜三年前見過。

可是……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輕聲問。

老林嘆了口氣：“溫總監，我跟了周總十年。從沒見過他對誰這麼上心…”他猶豫了一下，“但也從沒見過誰像您這樣，讓他這麼…失控。”

溫晚突然笑了，笑聲干的：“所以你覺得這是在幫我？”

“我只是覺得您應該知道。”老林推了推眼鏡，“周總他…不太正常。特別是對您。”

溫晚盯著電腦屏幕，黑的外殼映出扭曲的倒影：“出去吧。”

“溫總監…”

“我說，出去。”

老林言又止，最終還是轉離開。關門的聲音很輕，但在溫晚耳中卻像一聲驚雷。

重新打開筆記本，監控畫面再次出現。

茶水間里，小柚正興地跟同事比劃著什麼；會議室空無一人；設計部大廳，程誠在跟安保說話；而自己的辦公室…空的椅子，就像現在空的腦子。

溫晚點開系統設置，發現監控錄像可以回溯到半年前。

抖著輸自己職第一天的日期——

畫面跳出來，那時的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和那個被趕走的Lisa在談……

鏡頭有些模糊，但能清楚地看到的每一個作，每一個表。

右下角有個小小的標志：LIVE FEED TO 68F。68樓是周時凜的辦公室。

而后面，Lisa因為得罪被調去后勤部了……

溫晚繼續往后翻，發現系統里甚至存著第一次在這里開會的錄像。那天穿了件淡藍的連，張得手心出汗…

溫晚盯著合上的筆記本，手指不控制地微微發抖。

這個會議室用了整整半年——

從職周氏的第一天起，就在這里主持設計會議。

米白的墻面，深棕的長桌，連角落里那盆綠植都是親手挑選的。

可現在，一切都變得陌生而可怖。

緩緩轉視線，在會議室四角搜尋著。

果然，在投影儀旁邊的天花板角落，發現了一個幾乎與墻面融為一的微型攝像頭。

那黑的小圓點正無聲地注視著室的一切，就像一雙形的眼睛。

攝像頭。

他就這樣看著。半年如一日。

“原來如此…”

溫晚喃喃自語，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之前從未察覺。

這些攝像頭都被巧妙地偽裝了消防噴淋裝置的一部分，就連這個天天在這里工作的人都沒發現異常。

“從您參加亞洲珠寶設計展的作品開始…”

老林的話在耳邊回響。溫晚打開瀏覽，搜索“亞洲珠寶設計展 溫晚”。第一條結果是一則舊新聞，配圖是在領獎臺上的照片。

照片角落里，有個模糊的側影。黑西裝，拔的姿，冷淡的眉眼。

周時凜。

溫晚的呼吸變得急促。

到底……他都做了些什麼，他對，又到底是什麼樣的，才會這樣……

原以為半年前才正式的結識，可現在一切的事實告訴，事不是那麼簡單，一切都是他的蓄謀已久……

手機突然彈出一條消息：「溫小姐，周總問您中午想吃什麼？」

發信人是程誠。

溫晚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很久，突然覺得可笑。在這里翻看三年前的錄像，而周時凜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在68樓辦公室，打開視頻看著今天的一舉一。

緩緩打字回復：「不。」

幾乎是立刻，程誠又發來一條：「周總說您早上沒吃多，建議您至喝點粥。」

溫晚關掉了對話框。

手指在鍵盤上懸停了太久，指節都開始發僵。

屏幕上的監控畫面像一張張咧開的，嘲笑著的天真。

茶水間里小柚夸張的手勢，會議室空的座椅，安保閃爍的紅點——每一個像素都在提醒，這半年來的一舉一都被記錄在某個冰冷的服務里。

這不對勁…

喃喃自語，聲音卡在嚨里。

口像是了塊石頭，呼吸變得又淺又急。

監控畫面里，程誠突然抬頭看向攝像頭，那眼神仿佛穿屏幕直接刺在上。

溫晚猛地合上筆記本，“啪”的一聲在空的會議室里格外刺耳。

指尖到冰涼的金屬外殼時，才發覺自己手心全是汗。

要冷靜…

對自己說。

但太突突跳的管背叛了這個念頭。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金屬齒硌得掌心生疼。

走廊上傳來腳步聲，溫晚幾乎是跑著沖向電梯。

不能在這里多待一秒——

那些藏在角落的攝像頭，那些無聲記錄每個表的鏡頭，此刻都像無數雙眼睛黏在背上。

“晚晚姐？”小柚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您要去哪？下午的樣品…”

溫晚按下電梯鍵的手指在發抖：“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一趟，樣品的事你們先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