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在晨中醒來時，整個人還是懵的。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突然覺無名指上沉甸甸的——那枚鉆戒指正閃著微。

“求婚…”小聲嘀咕，臉一下子燒了起來。昨晚的記憶如水般涌來，周時凜低沉的嗓音仿佛還在耳邊：“老公就給你…”

“醒了？”后傳來慵懶的聲音，一只手臂橫過來將撈回懷里。周時凜的在后頸，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再睡會兒。”

“不行…”溫晚掙扎著要起，“設計組十點就到…”

周時凜不滿地哼了一聲，一個翻將在下：“周太太，昨晚才答應求婚，今天就要拋下未婚夫去工作？”

溫晚被他親得不過氣：“周時凜…別…我還沒洗漱…”

“我不嫌棄。”他惡劣地咬耳垂，“再說…”手指過鎖骨上的紅痕，“昨晚哪沒親過？”

“你！”溫晚得去捂他的，卻被他趁機吻住掌心。

兩人鬧了好一會兒，溫晚才勉強。站在浴室鏡子前，看著自己滿的痕跡，氣得直跺腳：“周時凜！你這樣讓我怎麼見人！”

周時凜倚在門框上，笑得饜足：“那就別見了。”他晃了晃手機，“我讓程誠通知他們今天休息。”

“不行！”溫晚急得去搶手機，“配套設計下周就要稿了！”

周時凜輕松制住的手腕：“那你說句好聽的。”

“什麼好聽的？”

“你說呢？”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手上的戒指。

溫晚紅著臉別過頭：“…老公。”

“沒聽清。”他湊近。

“老公！”溫晚氣得捶他，“滿意了吧？”

周時凜大笑，終于放過：“去吧，周太太。”

等溫晚收拾妥當下樓時，設計組的人已經到了。小柚第一個發現，立刻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晚晚姐！你今天氣真好！”

溫晚下意識了發燙的臉頰：“有…有嗎？”

“特別紅潤！”小柚湊近看了看，“像了腮紅一樣。”

老林推了推眼鏡，意味深長地說：“溫總監昨晚休息得不錯啊。”

溫晚差點被口水嗆到：“還…還行…”

“咦？”小柚突然抓住的手，“這個戒指！昨天還沒有的！”

工作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那枚鉆戒指上。溫晚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這個…”

“哇！好漂亮！”小柚驚呼，“這是求婚戒指吧？”

阿杰突然咳嗽起來：“那個…我們是不是該開工了？”

“對對對！”老林趕附和，“溫總監，關于手鏈的搭扣…”

溫晚激地看了他們一眼，正要說話，門口突然傳來周時凜的聲音：“在聊什麼這麼熱鬧？”

他一筆西裝，領帶正是溫晚剛才挑的那條。小柚立刻站得筆直：“周總好！我們在夸晚晚姐的戒指…”

“小柚！”溫晚急得去捂的。

周時凜挑眉，慢悠悠地走到溫晚邊，當著所有人的面執起的手：“好看嗎？”他晃了晃那枚戒指，“我挑的。”

溫晚得想回手，卻被他握得更。

“好…好看…”小柚結結地說。

“周總眼真好。”老林附和道。

“確實好看。”阿杰也道。

周時凜松開溫晚，卻在耳邊低語：“中午我來接你吃飯。”說完，還故意在耳垂上咬了一下。

溫晚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他瀟灑離去，留下滿室曖昧的氣氛。

“咳咳…”老林拼命咳嗽，“那個…溫總監，關于荊棘元素的弧度…”

溫晚強作鎮定地翻開設計圖：“這里要再鋒利一些…”

小柚卻湊過來小聲問：“晚晚姐，周總是不是…求婚了？”

溫晚手一抖，鉛筆差點折斷：“…”

“我就知道！”小柚興地拍手，“昨天他說'太太'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

阿杰突然：“溫總監，這個鉆石…有八克拉吧？”

老林終于忍不住了：“你們能不能專心工作！”轉頭對溫晚說，“不過溫總監…恭喜啊。”

溫晚紅著臉點點頭：“謝謝…我們還是先工作吧…”

整個上午，工作室的氣氛都怪怪的。每次溫晚一抬頭，就能對上小柚八卦的目。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才得以。

只是剛放下設計稿，走到客廳，手機就瘋狂震起來。掏出來一看，林妍的語音通話請求已經彈了七八條。

“喂？”在洗手臺前剛接通，對面就傳來林妍夸張的尖聲。

“溫晚！你要結婚了都不告訴我？！還是不是閨了？！”林妍的聲音大得讓溫晚不得不把手機拿遠，“我剛在珠寶協會開會，全都在傳周時凜要結婚的消息！”

溫晚下意識看了眼別墅二樓的工作室方向，低聲音：“你小聲點…只是求婚而已，其他都還沒定…”

“來！”林妍打斷，“周時凜那種人，求婚就等于宣好嗎？我不管，伴娘必須是我！”

溫晚了太：“妍妍，真的還沒…”

“等等！”林妍突然低聲音，“該不會…那次半島酒店的酒會，就是周時凜設的局吧？我記得那張邀請函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

溫晚的手指突然僵住了。

那個酒會……

依稀記得，當時為工作室的前途一籌莫展，林妍興地拿著半島酒店的酒會邀請函來找，說是托了好多關系才弄到的。

“妍妍，那張邀請函…”

“就是啊！”林妍的聲音突然興起來，“我當時還奇怪，怎麼突然多了張邀請函…天啊！該不會那時候他就…”

“妍妍！”溫晚急得跺腳，“你別瞎猜！”

“我哪有瞎猜？”林妍壞笑，“那次之后，周氏是不是就突然找你合作了？荊棘玫瑰系列是不是就這麼來的？溫晚啊溫晚，你被周時凜算計了整整半年！”

溫晚的呼吸一滯。

突然想起鄭瑜說過的話：“他調查過你，知道你的工作室快倒閉了，故意在酒會上接近你…”

明明剛被求過婚，應該很開心的，但為什麼，總有點覺得不對勁。

對了。

溫晚忽然想起來，他說他三年前就見過。

如果他三年前就認識……那酒會，的確就是他……

想到這里，又搖了搖頭。

即便他是有目的的，但那也代表著他喜歡，不是麼？

他花了這麼多心思…那些深夜陪改設計的影，為準備的每一杯溫度剛好的咖啡，還有生病時徹夜的守候…這些總不會是假的吧？

……

“喂？晚晚？你還在聽嗎？”林妍的聲音把拉回現實。

“在…”溫晚勉強應道，余瞥見小柚正端著咖啡往這邊走，“妍妍，這事我們改天再聊好嗎？設計組還在等我…”

“行行行，放過你。”林妍笑嘻嘻地說，“不過周末必須出來喝下午茶，我要聽完整版！對了，記得讓周總把伴娘禮服也準備好，我要Vera Wang最新款！”

掛斷電話，溫晚深吸一口氣。小柚正好走過來：“晚晚姐，你的咖啡。”

“謝謝。”溫晚接過咖啡，發現小柚言又止的樣子，“怎麼了？”

“那個…”小柚低聲音，“我剛才不小心聽到…周總從去年就開始…”

溫晚的手一抖，咖啡差點灑出來。這時老林的聲音從工作室傳來：“小柚！圖紙改好了嗎就在那閑聊！”

小柚吐了吐舌頭跑開了。

溫晚走回工作室，發現所有人的目都若有若無地往手上瞟。

“溫總監，”老林推了推眼鏡，“你下午是不是要出去，周總說下午要帶您去試婚紗。”

“什麼？！”溫晚猛地站起來，“他什麼時候說的？”

老林一臉無辜：“就十分鐘前啊。說已經約好了Pronovias的設計師，三點就跟您一起去，讓我們早點回去。”

阿杰突然：“Pronovias？那不是西班牙皇室用的…”

溫晚的耳燒得發燙：“他怎麼能…”

“溫總監，”老林意味深長地說，“周總的作風您還不了解嗎？他決定的事…”

話沒說完，工作室的門被推開。周時凜倚在門框上，手里晃著車鑰匙：“聊什麼呢這麼熱鬧？”

所有人立刻噤聲。溫晚深吸一口氣，大步走過去拽住他的袖口：“你過來一下。”

走廊上，溫晚低聲音：“周時凜！你怎麼能擅自安排婚紗…”

“不喜歡Pronovias？”他挑眉，“那換Vera Wang？林妍不是點名要這個牌子麼？”

溫晚瞪大眼睛：“你監聽我電話？”

“需要麼？”周時凜輕笑，“你在客廳講電話，整棟別墅都聽見了。”

“那你也不能…”

“溫晚，”他突然正，手指上的婚戒，“我求婚是認真的。婚紗、婚禮、月…所有細節我都會親自安排。”他俯在耳邊，“因為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

溫晚的心跳了一拍。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三點，”他直起，不容拒絕地說，“我們一起出去。”

看著周時凜離去的背影，溫晚突然想起林妍的話——那張來之不易的半島酒店邀請函，那個“巧合”的初遇，這半年來所有看似順理章的合作…

低頭看著手上的鉆戒指，過走廊的落地窗，在鉆石上折出刺眼的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