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的這份好，并沒有持續太久。

下班時分，溫晚剛收拾好設計稿，林妍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你猜我剛打聽到什麼？”電話那頭林妍的聲音得極低，像是躲在什麼角落，“鄭家大小姐鄭瑜從倫敦回來了，今早的飛機。”

溫晚正在整理針的手頓了頓。

周時凜送的那枚荊棘玫瑰針在燈下閃著細碎的，花蕊的鉆像只窺探的眼睛。

“所以呢？”

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干。

“所以？”林妍夸張地倒吸一口氣，“全港城都知道鄭家想跟周氏聯姻，鄭瑜這次突然回來——”

突然噤聲，又神兮兮地低聲音，“我表哥在機場工作，說看見周家的車去接人了。”

溫晚的指尖無意識劃過針上的尖刺，輕微的刺痛讓回過神來。

“周時凜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聽見自己平靜地說，“早上我們還一起吃了云吞面。”

“但……聽說今天下午去了周氏大廈。”林妍終于忍不住捅破這層窗戶紙，“你知不知道這事？”

今天？

周氏大廈？

溫晚的指尖懸在屏幕上方，針的尖角輕輕著掌心。

想起周時凜說“我只要你”時的眼神，又想起他匆匆離開時程誠言又止的表。

“周時凜沒跟你提過鄭家的事嗎？”林妍的追問將的思緒拉回。

手機屏幕的刺得眼睛發疼。

“他說…”頭發，清了清嗓子，“聯姻是老爺子一廂愿。”

“這樣啊…”林妍頓了頓，“就是覺得奇怪，圈都在傳，”荊棘玫瑰“原本是給鄭家大小姐設計的訂婚系列，后來因為鄭瑜臨時去了倫敦進修，項目才擱置的……”

溫晚站在落地窗前，68層的高度讓整個維港盡收眼底。

夕把海水染橘紅，一艘渡正緩緩駛向對岸。

“晚晚？你聽到沒？”林妍的聲音突然拔高。

溫晚了眉心，指腹下的皮發燙：“聽到了……”

“我還聽說……”

林妍的聲音得更低，幾乎了氣音。

“鄭家那個大小姐鄭瑜，去年就在ins發過荊棘玫瑰的靈圖，配文是'給未來的驚喜'，后來突然刪了。圈里都說周時凜是為了才啟這個項目的。”

“晚晚，你要不要試探他一下？”

試探？

溫晚突然覺得呼吸困難。

過百葉窗在地面投下條紋狀的影子，無意識地數著那些帶——

一條，兩條……

該問嗎？

還是裝作不知道？

他們才確定關系不到24小時，難道就要為這種商業聯姻的傳聞吵架？

“妍妍，”想了想，突然笑了，“我和周時凜才剛開始，說不定下周就分手了。”手指輕輕敲著玻璃，“我沒想過那麼遠的事。”

“你騙鬼呢！”林妍在電話那頭夸張地倒吸一口氣，“今早誰對著針傻笑了一小時？辦公桌都快被你反了！我隔著電話都能聽見你心跳加速的聲音！”

溫晚的指尖無意識地在辦公桌上來回劃著圈：“那是因為…因為設計稿終于通過了…”

“來這套！”林妍的聲音突然低，“晚晚，你聽我說認真的——”

“溫設計師？”助理的敲門聲打斷了們的對話，“這是修改后的樣品。”

溫晚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氣：“妍妍，我這邊有工作要理…”

“喂！你等等——”林妍急得直跺腳，“我話還沒說完呢！鄭家的事你打算怎麼辦？周時凜他——”

“回頭再聊。”溫晚飛快地掛斷電話，指尖在掛斷鍵上停留了半秒才松開。

接過助理遞來的絨托盤，指尖到冰涼的金屬鏈條時猛地一。這是親手設計的荊棘玫瑰系列，每一紋路都爛于心，此刻卻陌生得可怕。

“需要調整嗎？”助理小心翼翼地問。

溫晚搖搖頭，目落在樣品上纏繞的荊棘紋路上。那些尖銳的刺此刻仿佛扎在心上——

周時凜送的針，他今早為挑的子，他當時說“我的人當然要準備好”時眼底閃過的暗芒…

現在想來，這句話里藏著多不知道的謀劃？

……

助理離開后沒多久。

手機又震了。

林妍發來財經新聞截圖：【鄭氏集團與周氏企業戰略合作在即，聯姻傳聞甚囂塵上】

溫晚的拇指在周時凜的聊天窗口上方懸停許久，最終只發了個貓咪打哈欠的表包。

他很快回復：【想我了？】

還是那樣游刃有余的語氣。

溫晚盯著這三個字，忽然覺得口發悶。

“溫晚，”對著窗玻璃上的倒影自言自語，“你只是談個而已。”

又不是要結婚。

就在這時，工作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周時凜倚在門框上，手里轉著車鑰匙，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肩頭，領帶松開了些，出鎖骨上一道新鮮的抓痕——

那是昨晚的杰作。

“在看什麼？”他挑眉，目落在溫晚的手機上。

“沒什麼，”溫晚關閉掉那條財經新聞的截圖，找了個借口，“林妍約我周末逛街。”

周時凜的手指突然上領口的針：“很適合你。”他的指節若有似無地過頸側，“像為你量定做的。”

溫晚突然想起林妍的話——“原本是讓鄭瑜設計的”。

“周時凜，”抬頭直視他的眼睛，“荊棘玫瑰……”

“嗯？”他正在看腕表，聞言抬眼看，睫在夕下鍍了層金邊。

溫晚張了張，那句“真的是想讓我來設計的嗎”在舌尖轉了一圈，最終變：“……餐廳訂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