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回復：【在工作室，沒見到。】

林妍秒回：【慫！你倒是去他辦公室啊！】

溫晚把手機反扣在桌上，強迫自己看向設計稿。

可鉛筆線條在眼前模糊片，昨晚的畫面不斷閃回——周時凜的手指穿過的發，他說話時結的滾，還有那個帶著龍舌蘭香氣的吻…

“啪！”

重重合上素描本，拿起手機。

指尖懸在周時凜的聊天窗口上方，上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三天前，發去的設計初稿。他當時只回了兩個字：“不錯。”

現在想想，他好像很早就開始反常。

強勢的簽約，還有那句“暗”…

窗外漸漸西斜，溫晚改了三版設計都不滿意。

了發酸的后頸，點開周時凜的社——

一片空白，只有系統默認的灰頭像。

“騙子。”小聲嘀咕，“說什麼暗，連條消息都沒有。”

話音剛落，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閃電，接著雷聲轟鳴。

溫晚嚇了一跳，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天已暗，暴雨傾盆而下，雨點噼里啪啦砸在落地窗上。

手機屏幕亮起，是氣象局發布的暴雨紅預警。溫晚走到窗前，68樓的高度讓整座城市都籠罩在雨幕中，模糊一片霓虹。

又看了眼手機。

周時凜的頭像依然安靜，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覺。

“溫晚，你完了。”對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說，“你居然在等他的消息。”

雨聲漸大，工作室里沒開燈，只有電腦屏幕的藍映在臉上。

第無數次點開周時凜的聊天窗口，手指在鍵盤上懸停許久，最終只打出一行字：【暴雨，設計稿明天。】

發送前又全部刪掉。

……

算了。

與其在這里胡思想，不如出去氣。

溫晚深吸一口氣，抓起桌上的折疊傘。與其在這里胡思想，不如出去氣。剛下了周氏的樓，就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

十幾家的長槍短炮齊刷刷對準了，閃燈瞬間亮一片。

“溫小姐！請問您和周總是什麼關系？”

“有傳言說您能拿到'荊棘玫瑰'項目全靠周總特殊關照，您怎麼看？”

“昨晚的吻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

問題像子彈一樣來，溫晚僵在原地，手指不自覺地攥了傘柄。旋轉門外的雨幕中，記者們爭先恐后地往前，話筒幾乎要到臉上。

“我…”的聲音淹沒在嘈雜中。

“聽說您工作室之前瀕臨破產？”一個戴眼鏡的記者尖銳地問道，“周總是不是您的金主？”

溫晚的耳燒了起來。

港的問題一向刁鉆，但這麼直白的辱還是讓措手不及。張了張，卻發現嚨干得發不出聲音。

“溫小姐！請回答一下！”

“您和周總往多久了？”

“鄭家大小姐知道這件事嗎？”

……

閃燈刺得瞇起眼，溫晚下意識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玻璃。從未經歷過這種陣仗，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腔。

就在這時，三輛黑邁赫急剎在路邊，濺起的水花嚇得記者們紛紛避讓。車門齊刷刷打開，八個黑保鏢迅速組人墻。

“讓一讓！”

“麻煩讓開！”

溫晚愣在原地，看著保鏢們訓練有素地分開人群。為首的保鏢走到面前，恭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溫小姐，車已經準備好了。”

遲疑地看向那輛加長版邁赫，深車窗阻隔了所有窺探的視線。這是…周時凜的車？

“溫小姐？”保鏢又催促了一聲。

溫晚的指尖掐進掌心。

上車就意味著承認和周時凜的關系，可留下來只會被生吞活剝…

就在猶豫的瞬間，程誠從車上走下來，金眼鏡后的目冷靜而克制：“溫小姐。”

“程助理…”的聲音有些發抖。

程誠湊近耳邊，低聲音道：“周總說，您要是再不上車…”他頓了頓，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笑意，“他就親自下來抱您。”

溫晚的耳“轟”地燒了起來。

這絕對是周時凜會說出來的話——霸道又不可理喻。

下意識看向大廈頂層，那里燈火通明，約能看到一個拔的影站在落地窗前。

“他…在看？”溫晚小聲問。

程誠順著的視線去，微微一笑：“周總說，您要是敢跑，他就讓全港城的都知道——”他故意拖長聲調，“溫晚是他的人。”

溫晚的呼吸一滯。

這個瘋子！

幾乎能想象周時凜說這話時的表——角微勾，眼神危險，帶著勢在必得的篤定。

“溫小姐？”程誠又催促了一聲。

雨聲漸大，溫晚的擺已經被濺。咬了咬下，終于邁出腳步——

“溫小姐！您這是承認和周總的關系了嗎？”

“請問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

記者們不死心地追問，但保鏢已經將護在中間。溫晚低著頭快步走向車子，心跳快得幾乎要躍出嚨。

就在即將上車的瞬間，大廈的旋轉門突然再次打開——

周時凜西裝筆地邁步而來，锃亮的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在黑西裝上暈開深的痕跡。

他連傘都沒打，就這麼穿過雨幕朝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