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媛茹也替兄長說過話,被母親堵回來:“他既然想要帶人出去,難道他不該將人完完整整地帶回來麼?”
陳媛茹遲疑道:
“表妹苦,哥哥已經很愧疚了,他也是好心,您何必嚴苛呢。”
陳夫人按了按作疼的額角:“病痛折磨的人不是他,事后忙里忙外的人也不是他,愧疚有什麼用,他一開始就應該三思。”
在看來,什麼都抵不過重要。
許久,陳夫人嘆了口氣,道:
“罷了,這件事也是我的錯,就不該許他帶著人出去。”
因著表妹那兩次連續起熱,都和兄長有關,所以,陳媛茹印象深刻,對那只鸚鵡也記了很久。
后來,表妹病逐漸好轉后,也曾想過要不要給送表妹送一只鸚鵡陪伴,但后來還是有所顧忌地放棄了這個念頭。
邰諳窈聽完的話,呆愣了許久,才從記憶中將那次的經歷拉了出來。
于而言,那次經歷其實就是告誡了一件事——不能和表姐妹們一樣隨心所地出門。
論病難甚至不如往日發病時難捱。
有意忘記那場經歷,這件事在記憶中逐漸淡去,不得不承認舅母說的是對的,正因為沒有時刻見到那只鸚鵡,才能將這件事忘得那麼快。
后來等病轉好,舅母也不再拘著出府,這件事就越發被忘了。
如果不是陳媛茹提起,邰諳窈本都想不起那只鸚鵡。
綏錦也一拍腦袋:
“奴婢也想起來了。”
當初怕提起姑娘傷心事,從不敢提起鸚鵡二字,后來逐漸習慣了,也就真的將這件事忘了。
邰諳窈沉默了片刻,才說:
“這和皇上又有什麼關系?”
陳媛茹驚訝:“難道娘娘忘了,當初您帶回府的那只鸚鵡也是一白,臣婦初見時,差點沒認出是鸚鵡。”
彩鮮明艷麗的鸚鵡,見過不,而一白的鸚鵡,只見過那一只,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邰諳窈驀然一愣,腦海快速地閃過什麼,往日和時瑾初的對話不斷地徘徊在腦海——
時瑾初曾經來過衢州。
時瑾初是在七年前才開始養的白主子,算時間,也就是他從衢州回去后的時間。
邰諳窈約意識到了什麼。
從腦海中艱難地拉出一段記憶——是初次在書房見到舅舅和表哥后——時瑾初那晚很是孟浪,在意識渙散時,時瑾初問過一句話。
你的鸚鵡呢?
邰諳窈呼吸驀然收。
彼時,稀里糊涂地不懂時瑾初在問什麼,只覺得時瑾初在問念白。
而現在,邰諳窈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是不是在問陳遠川曾送給的那只鸚鵡。
而一旦將這些事串聯起來,就會發現好多細節。
他養的鸚鵡未曾起名,底下人都是喊著白主子,而送給的那只鸚鵡卻是做念白。
白主子,念白。
滿宮中,只有和時瑾初二人養著鸚鵡。
但從未往這個方向想過。
陡然想起離開京城那日,問時瑾初時刻帶著白主子,莫不是睹思人?
當時沒看懂時瑾初的神,直到如今才懂得他話音中的意味深長。
邰諳窈眼眸不斷地輕——和他曾經見過?
這個念頭剛升到腦海中,邰諳窈驀然一個栗,倏地回神站起,驚得滿殿人一跳。
邰諳窈余瞥見,著陳媛茹,只能勉強道:
“我還有事,改日再和表姐敘舊。”
陳媛茹也是個有眼力見的,立即籠過舟兒,躬離開。
一走,邰諳窈也要出興慶宮,綏錦忙忙攔住:“娘娘,您這是作甚?您便要出去,也得梳妝打扮一下啊!”
只穿著在殿才穿的舒適,輕單薄的青襦,青被一只玉簪攏住,垂了不發下來,垂在臉龐側,給添了許多慵懶和漫不經心的風。
邰諳窈往銅鏡了一眼,沒覺得不能見人,便直接踏出了殿門。
綏錦和秋鳴面面相覷,都不明所以,忙忙地追了上去。
邰諳窈一路直奔勤政殿,連儀仗都沒乘坐,宮人舉著油紙傘,快步地跟上,興慶宮距離勤政殿很近,但也總有些距離,一路上許多人都人看見匆匆的影。
邰諳窈沒在乎旁人探究和不解的視線,腦子有點。
現在想見到時瑾初,有話想問時瑾初。
張德恭守在勤政殿前,看見時,驚愕得睜大了眼:“娘娘這是怎麼了?”
邰諳窈理智些許回攏,站在勤政殿外,抬頭朝里看,什麼都看不見,聽見問:
“皇上在忙麼?”
視線一移不移地落在勤政殿的殿門上,張德恭驚愕,這到底是怎麼了?
張德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忙忙道:“大臣們剛走!”
話落,他見娘娘這番急,連梳妝都沒有,也不敢耽誤,生怕有什麼大事,他推開了殿門,通報都沒有,直接讓邰諳窈進去。
勤政殿,時瑾初聽見靜,他抬起頭,就見邰諳窈青頗有點凌地踏進來,他立時起,皺眉:
“出什麼事了?”
他下了臺階,握住子的手,皺著眉頭,時瑾初往外看去,想要找個奴才來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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