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恭沒著急走,恭敬地回答:“自從年前廢后,朝堂上關于后位不能一日無主的聲音就沒有消失過,并不突然。”
喬氏本來就不是大家,圣上登基后,喬氏也沒有當得重用的人。
如今皇后一倒,除了和二皇子有牽扯的人,其余人都各懷心思。
也是這時,張德恭才驚覺,原來朝堂中支持儀昭容的人不在數,邰家,陳家自不必說,請立儀昭容為后的朝臣中,張德恭細想后,竟然夾雜著周氏、杜氏的人。
再回想儀昭容在宮中好的數位妃嬪中,縱是不得寵,但居然沒有一個泛泛之輩。
意識到這一點,張德恭不由自主地嘶了聲。
如今儀昭容誕下皇嗣,為皇后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再有朝臣不滿,難道還能皇上收回命不?
邰諳窈聽著那一聲并不突然,只覺得有許多話要說。
哪里不突然了?
圣旨在太和殿時就宣了一遍,如今只是再單獨傳給聽罷了,后宮掀起一陣軒然大波,也有人將消息遞給了冷宮廢后。
冷宮中,喬氏得到消息后,臉驟白。
渾癱地倒在地上,許久,自嘲地笑:
“他就這麼迫不及待麼?”
從廢后到如今,連半年時間都沒有,時瑾初居然在小皇子洗三禮的這一天就宣布封后,他到底有沒有替朝兒考慮過!
有邰諳窈和三皇子著,日后誰還記得朝兒也曾是嫡子?
許久,喬氏爬起來,沒聽見宮中有姚嬪逝去的聲音,就知道是被人了下來,扯諷刺:“這宮中居然變了的一言堂。”
送飯的宮人進來,見到這樣子,忙上前扶。
喬氏沒管宮人,直直地朝外看去,咬著牙,眼底晦暗不明。
不能就這麼放棄。
在這宮中握權太多年了,縱是如今被廢,手中也還有人能得用,就例如送飯的這個宮人。
喬氏轉頭看向宮人,低聲:
“替我傳個消息。”
待聽清喬氏的話后,那宮人倏地打了個冷。
等喬氏都代完,宮人才從冷宮出來,著日漸明的天氣,卻半點暖意都不到。
宮人在心底給自己做了不建設,但沒有想到,剛邁出了冷宮,就被人攔住,瞧著來人,宮人臉嚇得煞白,兩條直接了,噗通一聲跪下來,甚至反抗都不敢,抖著聲音:
“松公公。”
小松子皮笑不笑:“和咱家走吧。”
********
邰諳窈今日難得沒有困意。
一直等到時瑾初帶著小皇子回來,圣旨還被攥在手中,一點也不恭敬。
要知道,尋常人接到圣旨都是要焚香供起來的。
時瑾初一進來,就見到子陡然抬頭朝他看來,杏眸一錯不錯地落在他上,仿佛有好多話要說。
時瑾初腳步一頓,他讓嬤嬤將小皇子抱走,綏錦也瞧出什麼,帶著宮人都退下。
霎時間,合頤宮殿只剩下二人。
時瑾初走近,好像沒看見手中的圣旨,淡淡地問:
“怎麼了?”
邰諳窈覺得他這一點很討厭,總是明知故問。
吸著鼻子:“您怎麼不提前告訴臣妾,害得臣妾一點準備都沒有,丟人死了。”
直接呆在了原地,這麼多宮人都看見了窘態。
臉有薄紅,不知是窘迫赧然,還是因為圣旨激,或許兩者都有,也無端地給添了些許,輕抬眸,口中說著埋怨的話,杏眸卻是灼亮非常。
讓人一眼就瞧得出在高興。
怎麼可能不高興呢?
人人都想要的位置,被攬懷中。
時瑾初輕輕了下的臉,但不肯承認的話,他輕抬下頜:
“是你一門心思都在啟兒上了,才沒發現。”
啟兒,是邰諳窈給小皇子起的小名,只三日時間,就得習慣了,時瑾初也聽得習慣。
邰諳窈一懵,眸眼中都是茫然。
時瑾初瞇了瞇眼眸,他意味不明地輕哼了聲。
邰諳窈百思不得其解,納悶地問:“您什麼時候和臣妾說了?”
有人彈了彈的額頭,一言難盡道:
“中省殿早在月前就開始收拾坤寧宮了,但凡你有心,也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月前?
邰諳窈難得有點心虛,彼時正心于生產是否會順利,后來,的確一門心思撲在啟兒上,沒怎麼打聽這宮中的況。
當真不知道此事。
但如今對峙,邰諳窈和時瑾初對視,尤其見他角冷笑時,下意識地:
“臣妾怎麼知道就是給臣妾準備的?”
時瑾初掀起眼,:“不然還能有誰。”
簡單的一句話,他說得頗有點無語,但邰諳窈卻是倏然安靜了下來。
許久,見不說話,時瑾初看了一眼:
“怎麼又安靜了?”
慣來能說會道,還不肯輕易讓步道歉,錯了也要睜著一雙眸子輕地向人,讓人昧著良心說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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