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炮彈在我邊炸裂，那一刻我真切的到了死亡，我有想過，我就此死了，是不是就一了百了了？”

“沒多久我就被哭泣聲和哀嚎聲醒了，可笑的是，我本就沒有時間理會自己的緒，就要投到新一的救援當中。”

“那個時候，我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手都還在抖，可是我不在乎，邊那些等著救援的人，也不在乎！”

古柏卿深吸一口氣，“芯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明白辰沛的死不可逆，但我的自責，此生都不會消散。”

“我不是恨言沐風，也不是討厭言沐風，而是不敢見言沐風，我恨得是那個懦弱的自己，恨得是當初自以為是的自己。”

“畢竟要和言沐風朋友的是我，默認他一切決定的人，也是我，是我心懷僥幸。”

“大哥……”安初夏有些心疼。

“這是事，你不用安我。”古柏卿打斷了百里芯兒的話。

“辰沛不會怪你。”

“嗯，我知道的。”就是因為知道，才不能不怪自己，才不能忘記過去。

“言沐風他的病很嚴重？”百里芯兒試探的問道。

古柏卿一愣，隨即笑道，“果然知道的不，所以你今天若不是被墨言送進醫院，你打算什麼時候找我？”

百里芯兒沒有被看穿的尷尬，“還沒想好，不過總要在言沐風活著的時候吧，我覺得他沒有你說的那麼壞，只不過他的子很難琢磨，讓人猜不。”

“經歷的多了，就不愿意展現自己的真實模樣了。”古柏卿道。

“我不讓你跟他接，是因為他那個人的子孤傲，這些年來，被他利用之后，又狠狠被拋棄的人不計其數。”

百里芯兒聞言，這才知道，這麼多年來，古柏卿也并非真的對這個往日的朋友不聞不問。

“大哥你能救他嗎？”百里芯兒知道古柏卿就是國際知名的腦科專家，唯一的問題是，他能不能克服自己，也要看言沐風還有沒有求生的意愿。

古柏卿的目落在自己的雙手上，那雙曾經救過無數人的雙手，居然有些微微的……

他無可抑制的想起，辰沛倒在他懷里，生命一點一點流逝，卻還笑著安自己的模樣，古柏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百里芯兒俯握住了古柏卿的手，“大哥，你是我遇到過最溫暖的人，你很好，真的很好。”

“你無需給自己太多的力，這一次讓言沐風自己決定吧！”

古柏卿的視線落在那雙白皙的手上，半晌之后才緩緩的抬起頭，角依然是那份讓人心安的和煦笑意，“芯兒。”

“嗯？”

“今晚把墨言借給我吧！”

“嗯？”百里芯兒挑眉，“大哥想做什麼？”

“買醉！”古柏卿笑道。

“啊？”百里芯兒瞪大了眼睛，古柏卿居然想要酗酒？

……

言沐風站在古柏卿辦公室的門口，看著他穿著白大褂，認真的查看病歷，不由的響起當年那個年。

那個年意氣風發的跟他說過，他一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醫生，他要給病人帶去生的希。

十年過去了，那個年已經長為讓人尊敬的專家，他沉穩干練，他的溫文爾雅是由而外的，不似他，全然都是裝出來的。

言沐風依著門口看了許久，也沒有出聲。

“站著不累？”古柏卿了太，宿醉的后癥，就是抑制不住的頭痛，不過他的神狀態還不錯，言沐風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言沐風站直了子，是有些麻，他晃了晃雙，才走到了古柏卿的對面坐下來，“難得你會主約我，怎麼？最近醫院不忙？還是病人不多？”

“忙！”古柏卿放下了手中的病歷，刻意用簽字筆蓋住了病人的姓名欄，“有個棘手又不配合的病人，很讓人頭痛。”

“哦？”言沐風沒想到古柏卿居然會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所以呢，找我來做什麼，幫你理那個棘手的病人？”

“需要我怎麼做，把人綁起來，送到手臺上？”

古柏卿聞言，沒有說話，好像是在認真的思考這種做法的可行……

言沐風詫異極了，“古柏卿，你怎麼回事？該不會是中邪了吧，和煦的古醫生，居然也想對病人？”

“有些不聽話的病人，用些非常手段，也是被無奈。”古柏卿靠在椅背上，雙手叉置于上。

“可惜了，病人在接治療之前，需要繁瑣的檢查，若是一直采取強手段，并不現實。”

言沐風挑眉，這話什麼意思？古柏卿還真這麼想了？

今天的他怎麼這麼奇怪？

言沐風看了看外面的天，又將目移了回來，“你……”

“你來啟市，是來找我的？”古柏卿打斷了言沐風的話。

言沐風一愣……

“我有很多病人，也不喜歡浪費時間，更不想跟你兜圈子，互相試探，你之前說的那些七八糟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所以你最好想清楚答案，再回答。”古柏卿直奔主題。

“這麼急？”言沐風微微一笑。

“嗯，急，還有別的事要做。”古柏卿點頭，雙眸十分銳利的看著言沐風。

面對這樣的古柏卿，言沐風倒是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了……

難道說他偉大的想在自己死之前，解開古柏卿的心結，讓他下半輩子可以痛快一些？

還是矯的說，他這短暫的一生里面，只把古柏卿這麼一個有過命的朋友，他希他余生喜樂？

一想到自己說出這麼惡心的話來，言沐風就渾打了一個寒，皮疙瘩掉了滿地。

言沐風有些別扭的隨手拿起古柏卿桌面上的一盆小綠植撥弄著，思來想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無話想說？”古柏卿率先開了口，“既然這樣，那我先說！”

“嗯，你說。”言沐風漫不經心，頭也每抬，心里還在盤算著要怎麼說出自己的“言”。

“半個月后，做手。”古柏卿直接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