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風雪呼嘯,馬車應是暖烘烘的,把襯得雙頰若撲。不知是養花久了越發嫵,還是本婀娜,在這隆冬寒冷之際,竟然點綴出一抹春意盎然來。
“愣著做甚?郎君不歡迎我來,那可走了。”魏妝作勢要轉,被他盯得局促,只好去看遠的訓。
前世大抵夫妻間太過收斂和冷漠,忽而對他熱乎一點,也不至于這般夸張。
然而還未容回神,整個兒已經被謝三郎踱步掠起。男人接過攥著的小暖手爐,將擁攬健懷抱中。
“日夜期盼見你,以為只能出現在夢中,此刻卻讓我以為昨夜仍未睡醒!”
“嗯……”
魏妝剎那之下雙足離地,發出低低的輕哼。額頭被他下頜抵著,知到那有力的怦然心跳。周圍多將士看著,未來左相他不清凜忌諱了嘛?
是夜風雪呼嘯,看不到五尺之外,兩軍暫歇。
燒著瑞炭的軍帳里,因為有了魏妝的到訪,而顯得春融融。真是個氣暖熱的人,此刻的冬夜擁在懷里,就像一道天然的暖爐,香且,人舍不得松開手。
瑞炭是因著太子妃與中郎將夫人前來犒軍,而臨時從都護府運送過來。從前冬都只給用最好的銀炭,不舍得毫用度上的委屈,然而邊軍營房里只得這般條件。
謝敬彥寵地吻著魏妝的每寸,繼而解開那抹俏聳的蠶,很是過了許久,直疼得氣息虛,才又換去旁。
魏妝知著那窄腰下的肆野,曉得空了他幾個月,必又要寵得自己半宿難寐,明日清早都無力爬得起來。
臉腮緋紅地調侃他:“昨兒月事忽至,郎君該怎麼辦?”
“我且忍著,你歇息!”謝敬彥驀然停了作,生怕將抵得太沉。這一次魏妝卻是恣肆地放開來了,含慢道:“驕奢--逸,本老板娘見證名臣的墮落史。”
而后惹艷地抬起脖頸,主去-吻他的下頜,覆手摁住了那道軒然囂張……其實是存心忽悠他。并無帷帳遮掩的行軍床,逐漸地用搖曳起來,許久才如浪滔迭起般歸于平靜。
分明是干燥的邊塞,魏妝卻仿佛在春池中沐浴過,無力地抵著謝三郎膛睡下了。
*
被厥國細擄走屬實是個意外。隔日傍晚,魏妝在帳外散步,忽見一只小白狐在眼前跑過。雪白的皮上沾著暗紫的花瓣,直覺像是有毒。小白狐跑一段又停一段,分外可,但或許傷了,魏妝就追隨上前。
不知不覺間發現竟隨出了遠,離著營地有些距離了,正想返回去。卻忽然一只環鉤將攔腰鎖住,幾個蒙面的厥國大漢將俘了去。
早前跖揭單于懷疑有人破壞了曼陀羅的計劃,譴探潛大晉暗查。查到是個花藝妙的小老板娘,且是謝府三公子的妻,便想手將弄來。
誰料魏妝每日兩點一線,花坊里前前后后都有人,來去的馬車又是個武藝高強的侍衛護送,就一直在等待時機。
等到魏妝主往邊關跑,那就相當于小羊羔自己送虎口了。正巧明晚跖揭單于擺宴慶祝,就當做給他的開胃小甜點吧,瞧這雪弱骨的,看得人一眼就邁不!
“駕——”
魏妝被摁在馬背上,冷風冰冽地掠過臉頰,生生地把從暈厥中刮醒來。吃力地喊著救命,然那嗓音卻怎敵得過奔騰的馬蹄聲。
忽地不知從哪里闖來百十號人馬,個個魁梧健莽,穿著北契游牧的左衽圓領窄袖長袍,面相肖似中原漢人。
領頭是個二十四五歲的漢子,日曬累積下的麥,五卻清逸。看到魏妝時被容貌愣怔,繼而抬起手中長弓一箭了過來。
魏妝眼睛閉上,以為這一世沒過徹底又得結束了,真是好生憾。豈料卻是馬背上的綁匪被中倒下,子一沉,滾落到雪地中。等到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然在謝敬彥一道悉的懷抱中了。
看著男子俊無儔的臉龐,和那眉宇間的擔憂,魏妝忍不住劫后余生般的滾落下淚珠。
可不能死于他之前,還有花坊里的錢也沒賺夠。
四周是陌生的小寨,篝火燒得暖和冒星子,言談之間聽著是漢話——竟然遇到了謝敬彥一直在找的昔年慶王散部。
而領頭的那個男人,乃是鶴初先生多年前失散的兄長段鳴羽。當年大理叛,一直以為大理太子年的長子被箭中了,然而中箭的乃是用被褥裹出的人形,仆從抱著段鳴羽一路逃難,在邊關遇到了慶王散部,就在塞外生活了下來。
段鳴羽顯然已經聽謝敬彥說起鶴初還活著,溢出激和歡喜的笑,對他們夫妻兩個很是熱周到。
再繼續聽一番談話,原來當年慶王的散部一直知道是跖揭單于干的,只這些親兵部將們始終認為,王位應該是從熙德帝傳位到高勉再到慶王高迥一脈,故而對仁宣帝與淳景帝不滿。慶王中箭傷亡后,散部不愿意再回到大晉,而是游散在邊塞,伺機找那狡猾的跖揭單于報仇。
聽慶王的參將還說,慶王并未見過未婚妻焦氏,焦皇后所生的太子高紀必然是淳景帝親生,否則他們早就回京都支持高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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