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辰,估又過子時了吧,魏妝還要睡養生容覺呢。
只得碎散著聲兒服了:“答應彥郎,為妻答應夫君,今后氣你、恨你,也先給你機會解釋……絕不再將你打發去地板睡了,嗚嗚。”
竟是真的氣哭下來,那滴滴淚水似珍珠般滾落,沿著姝的臉頰倘至鎖骨。想咬他解恨,卻被架空著,蓄不起力來,愈發惱了。
知現如今是朵心腸冷的黑牡丹,遂必要狠時當須狠——不把他推離,是謝敬彥今世的底線。
他逐漸緩重而慎起來,這個人當真嫵嬈,勾著他的心弦起伏變化,只想索取與傾注更多。
他將妻子扣去了榻前桌上,一直寵到許久才釋然。
……
次日映竹伺候夫人更時,竟莫名覺得夫人兒翹了許多。竟然腰下還要痕呢,窘得丫鬟斂起眼神。再去三公子那旁,公子著一襲艷絕的鏤空木槿花鑲邊玄袍,清風霽月,全然不敢細想個中如何。
早膳用的是松子茯苓稻米粥,搭配著骨魚、蒸、雪花棗豆餅,與幾樣小咸菜。
阿姐與姐夫驀然坐在窗戶邊,雖不言語,卻像一道絕好的風景。
魏旭舀了一口粥,又嘗嘗菜肴,贊道:“這骨魚與蒸真好吃。”
說起骨與蒸,魏妝下意識剜了謝敬彥一眼,耳際發燙。謝敬彥兀自雅人君子,給姐弟各夾去一筷:“好吃就多吃點,再要想吃,只管吩咐下廚。”
話落,只覺在桌子底下被人碾了一腳丫。明明他說的是早膳下廚,何故想七想八。
他噙淡笑,若怪自己如何,昨夜也非同小可地招惹。彼此非善茬,棋逢對手罷。
魏旭又好奇地問道:“對了,你們昨夜可是在打蚊子嗎?我原本買了一對陶瓷小天鵝,想送給阿姐和姐夫擺在窗前,誰知回府才想起來忘了給你。本要給你們送去,聽見你們屋里蚊子拍得甚響,就被韓媽給拉回來了。”
旁邊韓氏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連忙故作無事地低下頭來。
其實在客房這邊聽不見,只靠近了小姐與姑爺的寢屋才能聽得一些。也是婦人敏,將將及時地把旭哥兒拉走了,要麼該多尷尬啊。
韓氏起先偶有發現謝姑爺房里竟是另備了涼席,還生怕魏妝與謝敬彥是在裝腔做戲,畢竟聽聞謝府三公子無意風月,慣常矜貴勤嚴。若是裝作的恩,那麼之后大小姐若過得不好,豈不又要牽累魏家。
不料昨夜偶然接近,那般赫然軒然的靜……韓氏后知后覺的慨,難怪小姐如凝脂,婀娜姝,竟像活地換了副骨一樣,煥然一新的艷麗起來。原來竟是離不得三公子的這般寵,總歸是夫妻相合,韓氏這才舒了一口氣。
魏妝暗自了然:難怪謝三郎要把臥室搬到僻靜,怕是一開始就挖好了坑等自己跳。
只魏旭說的這時辰,謝敬彥正將摟于浴缸纏綿呢,若是之后的靜被曉得,那才是真的無以對。
嗔惱地說:“你姐夫將臥室搬去那般僻,蚊子確實多得可以。”
謝敬彥關切道:“夏日多蚊,旭哥兒昨夜睡得還好?”
韓氏連忙代答道:“多謝老夫人送來的斗帳與甲香,防蚊甚佳,旭哥兒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魏妝這才松了口氣,用過早膳,留了魏旭在院里玩耍,自己去花坊。
謝敬彥亦出門去禮部上職,便多行一段路將送至簇錦堂。
第104章
馬車行駛到永昌坊, 簇錦堂門前已排隊等候了十來個人。這是魏妝制定的花坊惠客福利,每月的初一和二十這兩天,進店顧客皆可一次六折養護花卉。
對花卉的養植技藝通, 尤其花、藥和營養土的配置,更是在京都獨門獨到。花坊開張這些日子以來, 魏妝已然得了“花醫娘”的譽,可謂名揚在外。
不過今早上卻與往日似乎不同, 但見那排隊的人們一副言又止的模樣,竊竊低語著, 左顧右, 仿佛多麼了不得的大事。
魏妝看得莫名,擔憂起自個花坊。謝敬彥出手臂為掀簾下去,泰然淡道:“擇日將有個大消息, 夫人莫驚訝。”
此人城府甚深, 越逢危急當前, 越發雍容不迫穩如泰山,他必然又在賣弄玄機。
等到魏妝進了前院,聽崔婆子唏噓的八卦道, 昨兒夜里突然一隊衛軍把梁王府圍得不風, 接著驛館外面也來了百余號羽林衛,把守得像是鐵桶, 連同沈德妃的母家及梁王妃的霍家也都被查封條了。
魏妝下意識便猜到,該是德妃與茲國私通一事坐實了。
果然, 不出二日, 確如謝敬彥所說, 皇帝便在朝堂上宣告了德妃、梁王通敵謀逆大案。
——
六月初魏妝發現了曼陀羅有毒,進宮秉明皇后與太后之后, 太后便將此事告訴了皇帝。
竟然敢有人如此堂而皇之地謀害皇后命,甚至危急太后!須知焦皇后乃是淳景帝之命,淳景帝然大怒。
待細一琢磨,區區茲國,不過是夾在厥國與大晉朝之間求生,又因茲國主的王叔邏諾與跖揭單于的王妹燕珈聯姻,多有依附厥國。茲國膽敢做出此舉,背后必然是厥國的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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