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業被抓了。
與其說被抓,不如說是他自投羅網。
他回到海城,第一個聯系的人,是劉正明。
劉正明沒想到傅正業會為了一個人,自投羅網。
“你來見我,我很驚訝。”劉正明承認,他確實很震驚。
因為傅正業很清楚,劉正明是絕對不會包庇他的。
“咳咳咳……”傅正業一直在咳,甚至咳出了。
“你應該很清楚,碼頭的那場炸,我的……傷的有多嚴重。”傅正業諷刺的笑了笑。
劉正明知道,傅正業傷的很重,如果不是那艘貨上有頂尖的外科醫生,他估計也撐不到現在。
“既然都要死了,總要做些什麼。”傅正業淡淡的說著。
“所以,你想做什麼?”劉正明看著傅正業。
他的時間不多了,因為警方,特警,軍隊的狙擊手都在附近。
畢竟,傅正業可是十分危險的人。
“你欠我一個人……”傅正業看著劉正明。
劉正明沒有說話,他不否認。
那次在碼頭炸,傅正業護住了劉正明,劉正明才能沒有傷及要害的活下來。
“我很想知道,那天你為什麼要護我。”劉正明看著傅正業。
“我也不知道……當時那一瞬間,我是怎麼想的。”傅正業諷刺的笑了笑。
后悔嗎?后悔了。
但當時護著劉正明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多想。“大概……因為你是傅正霆最在乎的人。”
傅正業這一輩子,從一個滿驕傲的富二代,到殺人不再有漣漪的冷漠惡魔……
經歷了太長太長的時間。
他這一生,唯一會做噩夢的事,就是妹夫厲霆修和自己親妹妹傅文慧的死。
“正霆,是我唯一的弟弟了……”他已經沒有妹妹了。
傅正業很清楚,如果劉正明死在那場炸,傅正霆會是怎樣的瘋狂和痛苦。
這輩子,大概也就毀了。
骨子里,他也曾經是一個護弟弟妹妹的好哥哥。
“怎麼就變現在這樣了呢?你真的開心嗎?權利,金錢,榮譽,地位,你曾經都擁有,為什麼還要瘋狂到這種程度?反人類,反社會,去當恐怖分子,當惡鬼!”劉正明緒有些失控。
如果傅正業是從小在底層社會被榨長大的人,他反倒能理解。
可傅正業,他是天之驕子啊,是傅氏集團,是傅家的長子啊,從小到大,他什麼沒有?他要什麼沒有?
別說劉正明想不明白,就算是傅正霆,也想不明白。
傅正業沒有說話。
怎麼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呢。
所有的一切,追溯源,要追溯到那個黎秋媛的人上。
不一樣,和任何人都不一樣,太致命了。
的上,和靈魂都對傅正業這種中規中矩又喜歡野和挑戰的富家公子哥有著致命的力。
就像是有著劇毒的黑曼……危險,但帶著致命力。
第一次見殺人,第一次見的真實面目,第一次……看到為自己吃醋,為自己發瘋……那種覺,就像是會上癮。
“劉正明,你欠我一個人……其他人我信不過,但你,我能信。”傅正業淡淡開口。“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和黎秋媛無關,是我用的悲慘過去和力威脅做過一點事,但罪不至死,等出獄……你送離開,去馬來西亞……我給安排好了一切,讓安度晚年。”
傅正業為黎秋媛準備了足夠的財力力和一切資源,讓能在外面安度晚年,不用再苦。
“你到現在,都覺得那個人是真心對你嗎?”劉正明覺得可笑。“這個人,沒有心的。”
黎秋媛能對一直照顧,保護,的陳明遠做出那麼瘋狂的事,就絕對沒有心。
“陳明遠,是我殺的……咳咳咳。”傅正業咳嗽的說著。
他在頂罪。
一切的事,他都要背在自己上。
“真相,到底是什麼,你心里最清楚。”劉正明憤怒的拍著桌子。
“真相……不重要。”傅正業笑了笑,起掏出一把槍,對準了劉正明。
他知道劉正明上有警方的竊聽,他今天所有的談話,都會為結案的證據。
只有他死了,案子才能結。
“不要!”劉正明看出傅正業的那把槍是假的,他驚慌起,沖著外面大喊不要開槍。“不要開槍!”
但太遲了,在傅正業開槍對準劉正明的瞬間,子彈就已經穿玻璃窗,擊中了傅正業的太。
一槍斃命……
在傅正業倒地的那一瞬間,他眼角有淚水涌出。
他在想什麼了?沒人知道。
厲寒舟傅城傅正霆以及警方所有人沖進來的時候,傅正業已經閉上了雙眼。
這個讓人聞風喪膽,在東南亞和中東地區都赫赫有名的大人……居然就以這樣簡單又悲涼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肺部嚴重損傷,且經過多次外科手,已經回天乏了,最多活不過三個月了……”
傅正業在死前,將所有的罪責攬在了自己上。
為黎秋媛,換了一個重生的機會。
“真可悲……”厲寒舟冷笑了一聲,走出了咖啡店,靠在墻上,點煙的手有些發抖。
那是人人喊打的人渣,惡魔,也是小時候最疼他的大舅舅。
手抖的厲害,厲寒舟打了幾次火,都點不上那煙。
陳江軻走了過來,主幫厲寒舟點上煙。
厲寒舟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煙。
傅城也沒有繼續留在咖啡店,他走了出來,跟陳江軻要了一煙。
陳江軻驚訝。“你不是從來不煙,還不讓我們?”
“我試試……”傅城點上煙,蹙了蹙眉。“什麼東西……咳咳咳。”
嫌棄的將煙捻滅在一旁的垃圾桶上,傅城抬頭看著天,笑了笑。“一切,都結束了。”
不,并沒有結束。
一個傅正業死了,還有千千萬萬個傅正業……
只是,屬于他們的這段故事,要結束了。
“恨他嗎?”陳江軻問了一句。
傅城沒說話。
他在警方的監聽車里,聽著傅正業和劉正明的談話,到死,他都沒從這個所謂的父親口中,聽到一句關于對自己的問候……
哪怕,問一句。
“他不我,不我媽,不傅銘禮,不傅銘禮的媽媽,他只黎秋媛和程驍……”
可惜,他到死都沒有和自己最的兒子相認。
路邊,余可的車停下,程驍下了車,看著救護車將傅正業的尸拉走。
這是他們父子倆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很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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