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勖啞然失笑,親了親的鼻頭,“嗯,幫你。”
第119章
日照進碧紗帳,在床榻上投下一片半明的清蔭,五月末的春桃在檐下結得香馥紅,昨夜里招了許多貪香的蝶,一只只流連不去,視之青痕宛然。
微風吹開窗欞,碧紗如水漾,枝頭果實倒映在水底,桃尖與蝶痕一起巍巍地。
這桃子初打果時便鮮翹飽滿,如今已經盈握,未知金秋時是何等香甜滋味。
樹下乘涼的郎君本是桃止,不想越看越是口干舌燥,勉強管住了自己的手,管不住心猿意馬,不舍得吵醒睡的人,只得輕輕地將錦衾往上拉了拉。
只這麼一下,韶音便醒了。
大亮的天晃得眼睛半晌沒有睜開,待到適應了線,人便全然清醒過來。
“欸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看天應該已巳時,韶音想著還有許多文牒沒有理,這些正事不做完,更沒有余暇編排那幾家的謠,因便有些著惱,嗔了一句就要起。
會的李二分明已經醒了許久,正一手撐著榻側臥著,寢的領口開到小腹,薄薄的一層,蓋不住下面分明的線條,整個壯的上半遮還掩,點漆瞳仁亮得有些風流。
有些賣弄男·的意味。
見要起,他一把拉住,倏爾將一只不算輕的腦袋墊在了的頸窩里,鼻尖磨磨蹭蹭,含糊道:“離家月余,日日披星戴月,許久不曾這般好睡,紈妹可愿賞臉陪在下多躺半晌”
李某人既這般說了,韶音便不好意思再責怪他,月份漸大,這些日子益發行不便,上總是覺得懶懶的,若不是公務纏,又何嘗不愿意多躺一會。
李勖又曬黑了些,鎖骨已經曬出一道明顯的分界線,韶音有點心疼,上卻不饒人,一邊用指頭描摹那道線,一邊揶揄他:“李將軍竟是這般忙碌麼聽聞閣下日日何府教習騎,我還以為荊州那邊清閑著呢!”
李勖笑起來,韶音覺得頸窩那只腦袋在嗡嗡地震,一面震一面四移。
他笑夠了上來附耳道:“騎這門功夫,在下只教過一個人,學得并不怎麼樣。”
這人里不像是在說人話,像在噴火,韶音的臉騰地燒起來,張口便去咬他。他早有防備,閃得甚是靈敏,直沖著不合禮法而去。
“休得放肆。”韶音趕護住自己發覺李勖變了,從前只是暗地里燒悶火,仗著皮糙厚教人看不出來,如今卻是燒到了明面上,燒得人有點招架不住。
“這般污言穢語,到底意何為”拿出靡服群臣的威儀質問,眉頭蹙得尖尖,眼眸微瞇,顯得眼角有些銳利,李勖看在眼里,只覺下一刻就要沖著自己齜牙哈氣了。
“紈妹稍安勿躁,為夫食桃爾。”愈是如此,他便愈發想逗。
“桃子哪里來的桃——李勖!”韶音忽地明白過來,渾的都要燒得沸騰了,不唯臉是紅的,腳趾尖也暈開了一層淡淡的蝦。
“你……你好不要臉!”竟然有些詞窮,“你……唔……”
李勖堵住了的口,他的姑娘伶牙俐齒,十個李勖也說不過一個謝韶音,除非是害之時。
害起來,不是要捂自己的臉,就是要捂他的眼睛,李勖先一步擒住了的小手,便能將的容一覽無。
熱氣將頰上每一細小的絨都烘得漂浮起來,像是覆了一層云霓薄織的面紗,一雙明眸閉,不減半分傾城之。
李勖心想,孩兒還是要生得多像它阿母一些才好。
這念頭一閃而過,做父親的很快就將孩兒拋在腦后,繼續不正經地逗弄起孕妻來:“阿紈昨日不還主捧給我麼,才過一夜就忘了”“昨晚是怎麼與我說的,嗯是誰說很……”
“求你了!”韶音得每汗都蜷曲起來,不再像個炸的貍奴,而是變了一只哼哼唧唧的卷小狗,“李勖,你再說我就生氣了!”
“那麼昨夜……”
“我喝醉了!”開始胡說八道,“我昨日飲了許多酒,后來發生了什麼,我全然都不記得了!”
李勖了然地一笑:“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你往后再不許提這些!”
郎終于睜開漉漉的眼,咬命令他。
“好”,李勖一口答應,“不過,李某有個條件。”
韶音兩頰上剛褪去的紅去而復返,雙臂叉于前警覺道:“什麼條件”
李勖莞爾,舒臂將人攬到懷里,“我們再睡會好麼”
韶音本想起個大早,一睜眼已是日上三竿,又被李勖纏磨了許久,再一睜眼就到了晌午。心里揣著公事午膳就沒有心思細嚼慢咽,用得格外迅疾。
才拈起一枚餌,還未來得及遞到邊,李勖的已搶先一步湊上來,一口將那餌銜過去,幾口吃了。
韶音不由瞪他,他全然不理會,舀了一匙青碧米飯,又往上蓋了一層蔬,遞過來,“我喂你。”
阿筠阿雀相視一笑,悄悄地退到了門口。
韶音不要他喂,李勖今日卻不知怎麼了,一張比餌還甜,“在下思念夫人,想服侍夫人。”不由得韶音再拒絕,他已將抱到了懷里。
韶音自覺子笨重了許多他卻只用一臂便將抱了過去,輕松得像是端一只小盞,阿筠阿雀余里瞥見這一幕,索又從門口退到了外間,回手將竹簾子也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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