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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天上月》 第190頁

“李勖不會打建康。”

謝太傅夠了兒子臉上的疑,淡淡道。

“扶持何氏篡位,他能得到的也不過就是高厚祿而已這些東西,他不謀逆也一樣能夠得到。更何況,匡扶社稷、解救倒懸之功,無論是從實看,還是從名看,都比附逆強的多。”

謝迎心里也不愿意相信李勖會倒戈于何穆之,可是謹慎起見,也不能完全排出這種可能。

“阿父說的沒錯,可阿父只想到了功,卻未曾想到力。荊州兵強馬壯,遠非長生道匪可比,當年趙勇便是畏于與何氏爭鋒,不舍得折損兵馬財力,這才臨陣倒戈。”

謝迎想到謝候說過的那句“不戰而屈人之兵”,繼續道:“據我所知,存之作戰向來是惜兵馬,能取巧便取巧,鮮以實力相拼。”

韶音本已氣得不愿再說話,聽到此還是忍不住皺眉道:“上攻伐謀,其次伐兵,怎麼到阿兄口中就了取巧!”

謝迎一噎,剛想教訓幾句,被一雙雪亮亮的眸子瞪著,到邊的話又盡數咽了下去。

心道:阿父本想以人計籠絡李勖,如今看來,反倒是阿紈中了男計,這可真是賠了兒又折田地窩囊極了!

自然,這話他只敢在心里想想,絕不敢宣之于口。

“他不會他不是趙勇。”謝太傅語氣篤定,緩緩做出判斷:“無須倒戈,只需見死不救,他的目的便達到了。”

“見死不救……”謝迎沉起來,“阿父的意思是說,他想等到何穆之篡位之后再起兵”

謝太傅疲憊地吁出一口氣,“是啊,打著復晉室的旗號,名正言順地起兵反何,一旦事,此功無人可匹,什麼瑯琊王氏、陳郡謝氏,統統都要排在李氏之后。接下來,他就能順理章地禪代自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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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太傅說到此笑了笑,慨道:“‘司馬氏得國不正’,他讀的書不多,倒是都讀了!”

這一番話之后,不只謝迎到震驚,就連韶音也怔怔地陷了沉思

心目之中,李勖是無話不談的知己好友,是令人臉紅心跳的溫存郎,是護的寬厚兄長,也是冒著箭雨將從胡人手里救出來的蓋世英雄。

他教會什麼是真正的勇敢,什麼是想做的,什麼是該做的。

自遇他后,人生豁然開朗,發覺除了燕飲游歌舞詩畫以外,人生還可以有另一重開闊境界。

他像是一座山,巍峨,壯,雄峙世間,令人一看到就覺得心安。

心安……心安,是了,在他旁總是心安的。也許正因如此,差點就忘了,他其實還是個出寒微、一窮二白,只憑著一口刀、一個人就走到今日的草莽。

殺趙勇,奪京口,定徐州,道匪,得浙東……這樣的人豈能沒有深沉的城府。

山也是陡峭險峻的,一不留神便會摔死人。

他的確親口說過野心,說過江左這片天地太小了,當時意迷地看著他,以為他想做的是第二個何威——赫赫方伯,北伐中原,收復失地青史留名。

原來他還想更進一步。

韶音出神地想著這些,目空空地對著虛空中的一點,似已失焦。

謝太傅眼見這副呆呆的模樣,心里好生不忍,嘆口氣勸道:“有道是‘至親至疏夫妻’,阿紈,你往后就懂得了,男子的心里揣著功業,絕不會如小兒一般耽溺,你以為的無話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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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氏為何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呢”

謝太傅的語重心長忽然被打斷。

韶音臉仍是煞白的,眸卻已變得晶亮,短暫的震驚過后,很快就接了李勖的想法,忽然便覺得那個位置由他來坐簡直再合適不過。

“阿父!他做了皇帝不好嗎您既將我許配給他,正是因為賞識他、看中他,為何不能再往前走一步——輔佐于他呢”

韶音整個人都被這個想法激得熱騰騰了,長長的睫,兩鬢的碎發,連同耳垂上的細小絨,一道在寒氣里悄然舒張。

這回到了謝太傅發呆,他看著神態如狂的兒,久久說不出話來。

謝迎疾言厲地訓斥,“休要胡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韶音仍雙眼晶亮地看著謝太傅,“阿父,如今皇帝衰微,小郎君當政,將整個大晉搞得七八糟,您難道沒看見麼德明這樣的庸碌之輩尚可柄國,我的郎君英雄蓋世,為何不能南面稱帝若是您助他一臂之力——”

一個耳重重地打在臉上,將余下的話打了未盡的尾音。

寒風從車壁隙里鉆進來,冰冷地吹在一側臉上,好燙。

韶音試探地出手去方才被打之,難以置信地看著謝太傅,許久后才緩過神來,輕輕道:“阿父打我。”

十七年來,第一次。

“阿父為何打我!”

韶音憤怒得不行,咬一口銀牙,忍著眸中鼓囊囊的淚,臉紅得像是斗火紅的冠。

“你還有臉問我為何打你!”謝太傅氣得胡須,麈尾,聲音也跟著,第二個掌也巍巍地了過來,卻是懸在半空再也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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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迎趕將父親抱住,回頭急聲道:“清丈土地是事關闔族的大事,你既早就知道,為何不提前告知家中壽宴上與李勖一起咄咄相,你心里可還有父親!此事已令父親傷心至極,他忍耐不與你計較,你怎的沒有毫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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