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溫地照進帷帳中時,韶音著眼睛,又往李勖懷抱里拱了拱。
“別”,這會兒的口齒含糊不清,嗓子也有些啞,聽起來又又憨,“我還沒睡醒呢”。
“還疼嗎”
李勖上問著,手已經了上去。
昨晚告訴他,為了能早點見到他,連馬車都沒有坐,一路上幾乎是騎著阿桃趕過來的。“兩天一夜呢,我頭一次騎這麼久的馬,屁都要磨破皮了!”
好在是沒有破皮,皮這麼,若是真的傷了,又是在之下的地方,不知道幾時才能恢復,行走坐臥都要苦頭。
李勖一面一面想,手下的力氣時輕時重。
韶音很快便被他得睜開了眼睛。
沒了夜遮掩,他的模樣無比清晰地映在眼中。
眉宇軒昂,鼻直薄,廓深邃利落,整個人雄姿英發,俊無儔。
就是眼前這個相貌堂堂的郎君,昨夜里顛倒錯,將吻得啼不已,又壞心上來吻的。不讓,他的力氣卻甚大,教知道了什麼是“思卿如狂”。
而此時此刻,他那雙黑湛湛的眸子正直勾勾地著自己與谷欠纏一,濃了化不開的墨。
這樣的目里,昨晚那一幕幕荒唐作為便不控制地浮現在腦海之中。來時本是有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惶不安,只一嗅到他的氣息,竟就都忘了,什麼都顧不上,只顧得上與他荒唐。
韶音忽然得要命,十指頭攏得嚴合,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不許看我!”
“好,我不看。”
“看了會不能人道!”
“……嗯,不看。”
韶音慢慢地松開手,他果然已經聽話地將眼睛闔上了。
關起那對侵凌意味十足的眸子,他看起來便了幾分猛般的迫人之意,多了些……乖巧可。
韶音出一瑩白的指頭,從他濃黑如墨的眉開始,沿著聳起的廓細細描繪,經過下頦,結,落到寬厚的膛之上。
他和一樣未著寸褸,寬肩窄腰在晨里一覽無,小腹線條繃得明晰有力,兩條長勻稱筆直,中間還挎著一柄豪邁的龍雀大環。
“我的郎君可真是個尤,從前怎麼沒發覺。”
韶音看得兩頰發燙,想得肆無忌憚。
手指頭比腦子的更快,已經先一步了上去。
它倏地彈了起來,朝怒目而視。
“哎呀!”韶音低低了一聲,抬起頭,那人的眼睛仍老老實實地閉著,邊卻勾起了一抹笑,手臂已經穩穩地撈上了的腰。
他微一用力,整個人便背對了他。
“別哭,阿紈,別害,我沒看。”
他從后欺上來,話講得誠懇又老實,君子一諾重于千金的語氣招式卻每一下都到位。
這寒酸驛舎的寒酸木榻被他撞得咯吱作響,聽起來像是要散了架子。
室空空,一點靜便激起回音。
他的,木榻的,床帷的,床頭大案的,韶音自己的,哼哼唧唧吱吱嘎嘎,關三疊,梅花三弄,音節混而疊沓地織在一。
……
前頭來人稟報,站在門口接連高聲重復了三回屋里的人方才聽到
“什麼事”
李都督的聲音聽起來十分不善,似乎抑著好大的怒氣
卒子心里一驚,只好又老老實實地稟了一遍:“回都督,孔家郎在外求見,說是來送都督前日落在孔府之。”
第89章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話一說完,屋里頭似乎靜了一瞬,接著才聽見李都督沉聲吩咐說“東西收下人打發了。”
“是。”
卒子連忙應諾,倒退了幾步,正要轉而去,腳步卻又頓住。
“等等。”
住他的是一道懶洋洋的嗓音,音本是清澈亮,許是因早起的緣故,額外出些許慵倦的意,聽著無端教人臉紅心跳。
說話的是個年輕郎。
這卒子早上才剛換的班,不知道昨夜里的形,一聽到這聲音頓時就是一愣,心道李都督邊什麼時候多了個子,都說他潔自好,平素不沾,卻原來只是以訛傳訛麼。
轉念一想,又覺得再正常不過,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尋常,李都督又是氣方剛的年紀,人久不在家,邊沒個人才不正常。
卒子心里邊浮想聯翩,只聽那郎又道:“哪個孔家”
“呃……是魯郡孔氏,孔繼家。”
“哦,原來是他們家啊”,那郎自言自語地說了這麼一聲,接著又揚聲問:“盧鋒呢,他不在前頭麼”
卒子一聽這話不由暗暗吃了一驚,盧鋒可是李都督的心腹大將,這郎怎麼如此大膽,竟敢直呼盧將軍的名諱,語氣還這般地不客氣,看來是頗李都督的寵了。
再一想前邊候著的那位孔家郎,卒子頓時覺得自己明白了點什麼。
他遲疑的功夫,里頭的郎已頗不耐煩,冷聲道:“既是歸還落之,東西送到便罷了,又何必非要求見,盧鋒沒打發走麼”
“回郎的話”,卒子的腦仁飛快地轉了起來,“盧將軍也是這麼說的,可是孔家郎說所送之……格外要必得親自到都督手里才放心,盧將軍也是怕誤了事,這才遣屬下進來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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