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風聽得了神，到驚心魄不時發出輕微的訝聲，謝候得意，愈發說得眉飛舞。

“當時那賊子怒目環睜，窮形惡相，提著把丈八大刀就朝著我頭上砍了過來，我渾一凜，當即怒喝一聲，拔出巨迎上，三招過后，直將那賊子得連連后退……”

……

李勖走到門外，恰將小舅這番自吹自擂聽個一清二楚，不由啞然失笑。

直到屋的天被盡數遮擋，謝候這才發覺有人到來，來人材高大，比門框還要高上一些，須得略略低頭方能進屋。他愣了愣，立刻了一聲“姐夫”，撐著子便要起來。

李勖擺手示意他躺著，溫言道：“覺如何，可還有哪里不適”他答說沒什麼，好得差不多了，李勖點點頭，又問上風他的傷恢復得如何。

謝候頗有些寵若驚。

這個姐夫出寒微，職也不高遠遠比不得謝家一眾潢潢貴胄，可不知為何，謝候總覺得他周有威儀甚重，舉手投足自有一沉穩氣度，令人不敢直視，在他跟前總覺得有些張。

思及方才那番玄言，不免又有些尷尬。等到上風退出屋去，方才著鼻子嘿嘿一笑，“求姐夫莫要與穿我。”

李勖笑著搖頭，“你阿姐已經與我說了，逢春勇毅過人此行能夠化險為夷，全賴逢春舍命相護。”說著竟朝謝候抱拳，十分鄭重道：“姐夫多謝你！”

“我……”謝候一下子漲紅了臉，“那都是我該做的，若不是姐夫及時搭救，只怕有一百個謝候也不頂用。”

李勖眉心微跳，此行兇險異常，幾乎步步刀兵，們姐弟二人能扛過來實在是萬幸，他終究是去晚了。

抿沒做聲，半晌沉聲道：“好好養傷，傷好了有你的用武之地。”

“姐夫！”

謝候激得一下子坐起來，連疼痛也顧不得了，雙眼放著亮：“你、你答應了”

李勖出一微笑，“只不知從卒子做起可委屈了你”

謝候聽出這話里的嚴肅之意，直將頭搖得發暈，“三郎是姐夫親弟，亦不過是小卒而已，謝候安敢了軍紀教姐夫為難姐夫放心，謝候自甘為卒，便是要靠著實打實的戰績為自己掙功名絕不會給姐夫拖后！”

李勖含笑頷首，拍拍他的肩膀，囑他按時服藥，安心養傷，轉離去不提。

夜風，營房燈燭高燒，火焰抖不休，地上一片繚焰影。溫衡握著一卷《六韜》候在書房門外的橫案前，顯是已等了許久，一見到人來便起相迎，近前拱手笑道：“恭喜將軍！”

年輕將軍的一赧意在暗影里，眼角眉梢的素霓意氣被燭火映得通亮。溫衡大笑，手道了句“將軍請”，二人相攜。

不出所料，長生道匪的確是為了刺探軍而來，他們打扮過路客商，順著滬口開進長江，兵分兩路，一路從京口西下建康，沿途打探各地駐軍屯糧和船只數目，另一路自破岡東三吳，聯絡會稽、吳郡等地的信眾，只待荊揚啟釁便揚帆南下來個里應外合，趁機奪回浙東。

那四個長生道供出了同伙的落腳，乃是在建康北側的羅落橋，共有三十來人已教盧鋒帶著人一網打盡，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回了京口，活下來的還剩一十四人

“匪眾不滅，遲早有揮師北上的一日趁著朝廷起事倒也不足為奇，只不知將軍為何不語人”

溫衡心里有個猜測，卻不知是否與李勖想的一樣。

李勖指蘸茶水，在案上寫了個“”字，“孫波多疑決，雖派了探子，卻未必肯揮師而來。我不忍見他辛苦籌劃落空，愿祝他一臂之力。”

溫衡凝著這個“”字若有所思，忽聽窗外有哨呼嘯之聲，見李勖凝目而，頓時笑道：“這小子一日三回來此炫示，苦等將軍兩日不至，這下終于教他逮著了機會！”

第60章

上云營沒幾日便從祖坤那學會了一套法急不可耐地想打給李勖看。

他錯過了長的最佳時機，個頭大約是不會再長了，在李府將養了快三個月，日日吃得飽睡得香，流水似的補品落到肚子里，放橫了長到胳膊上，整個人眼見地壯了一圈。

他飯量極大，一頓足抵得上兩個年男子個頭雖矮，那卻穩穩當當抓著地，十分有力量，軍中漢子為此都戲稱他為小矮馬。

見日思夜盼的高大將軍終于走出營門，似乎正朝著這邊過來，上云愈發將手中的哨舞得虎虎生風。

溫衡走在李勖側，淡笑道“長生道匪大多出自會稽郡和吳郡，這回來的香主段老三便是句章縣人氏。”

李勖了然，闊步上前。

上云停下行禮，被他止住，轉而指著自己的膛道“來。”

上云一怔，不敢出，見他面微笑，知道這是要點撥自己的意思，當下便心中一喜，道了聲“上云得罪了”，向后輕巧地躍出一步，不急著出招，而是眼風先掃，接著提朝著他面門虛晃一槍，落下后卻迅疾地往側旁一閃，勁風直奔他后腰而來。

李勖雙手負后，只稍稍一閃便躲過了他的凌厲攻勢，出贊許之。

他那腳下的步伐也不知是怎麼走的，不疾不徐，瞧不出什麼章法偏偏能剛好躲過上云的，饒是上云將膀子掄得酸脹，依舊分毫沾不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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