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疑地看向門口，便見謝家的小郎君一陣風似地刮了進來。

“阿姐，你沒事吧”

只因事先得了阿姐的吩咐，不喚時不許進來，謝候方才生生忍住了沖進來的腳步。此刻一見韶音手腕上的淤青，當即便怒不可遏，照著趙化吉的臉連踹了好幾腳。

待要再踹已被韶音拉住，“好啦，辦正事要。”

四娘此刻還蒙在鼓里，并不知道阿嫂所說的正事指的是什麼，卻見謝候將趙化吉翻了個，三下五除二就將他服解了，子一褪，直出溜溜一方屁來！

四娘趕捂住臉，過指，又見謝候從懷里取出一只布包，抖落開來，上面是一排銀閃閃的細針，里別著一只墨囊。

謝候取出一針，在墨囊中蘸了蘸，懸到趙化吉屁上方時忽然覺得有些為難。

倒不是他心慈手，只是他平素練習丹青所用的都是上好的絹帛，而趙化吉的兩瓣尊則圓黑亮，實在令他覺得難以下手。

“趁著他此刻藥還在，快點手，事后好好清洗一番就是了！”

聞聽韶音催促，謝候下了好大的決心，方才刺下了第一針。

四娘不敢過去看，只紅著小臉兒問韶音，“阿嫂，那上面刺的是什麼字呀”

韶音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明天你就知道了！”

待到出得酒樓，韶音招來街上一個小乞兒，給了他一袋錢，“知道校場在何麼去告訴李將軍，他手底下的校尉趙化吉酒后調戲民，現下正大鬧醉香樓，還請他趕派人過來！”

那小乞看著與四娘差不多年紀，雖是破襤衫，生得卻很是機靈，接過錢后不忙著跑開，而是問道：“若是李將軍問我，是何人教你來的，我該如何答復”

韶音想了想，笑道：“你就說是一位抱著兩個孩子的小婦派你去的。”

第21章

走出了喧嘩熱鬧的銅駝街，京口軍鎮逐漸展現出樸素的面貌來。白墻黑瓦的低矮民居三三兩兩聚落里，不院落門口張曬著漁網，可見是靠江吃江的捕魚人家。

愈往江邊行進，視野愈是開闊。

的江風裹挾裹挾著腥氣撲面而來，夏末的暑熱并未因此而減退，反倒更增添了幾分悶蒸之意。

小乞收人錢財、忠人之事，一路將兩蘆柴棒似的瘦倒騰得飛快，黑黃的小臉上已經浮出了一層薄薄的油汗。

盧鋒已經跟了這小乞丐一路。

他奉將軍之命，一早來到銅駝街上給幾家首飾鋪子送贖買的銀錢。待到出得門時，一眼便看到對面醉香樓門口那一對分外惹眼的謝氏姐弟。

盧鋒雖識得將軍夫人，但卻并未正式拜見過。又奉命在，若是夫人問起，也不知如何回答，因就沒有多事上前，只是約聽到夫人要這小乞丐去給某人傳話，似乎是有什麼要事。

眼見著這小乞丐徑直往江邊軍營方向而去，盧鋒心里頓時好奇，于是便匿了行跡，悄悄地跟在后面。

果然，這小乞丐步履匆匆，幾乎一路小跑著來到了校場門口，一見到門口把手的兵勇卻止住了步子，逡巡不敢前進。

盧鋒見狀立即現，裝作不知道：“干什麼呢，為何在軍營門口鬼鬼祟祟”

這小乞丐很是機靈，見到這位一戎裝的軍爺倒也不急于答話，而是不慌不忙地先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之后才甕聲甕氣道：“敢問軍爺是何人，可識得李將軍嗎”

盧鋒見這小花子年紀雖小說起話來卻很沉穩，因就點點頭道：“嗯，我乃李將軍的侍衛長盧鋒，你找將軍何事”

小乞丐料想若是不說實話恐怕是難以進軍營，因就將醉香樓門口那位貌郎囑咐他的話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之后不忘一本正經地朝盧鋒一揖，“還請軍爺代為引見。”

盧鋒一聽這話頓時將事猜了個七七八八，只怕是夫人設了局，想要教訓趙化吉那廝一頓。

盧鋒自李勖還是隊主時便跟在他邊，自然與他心意相通，早就看不慣趙化吉多時。然而，他雖樂見趙化吉倒霉，今日卻不敢貿然教這小花子進去。

若是往常也就罷了，今日營中卻有兩位不速之客，一位是徐州別駕刁揚，另一位則是趙化吉的叔父趙勇。這二人一早來檢閱大軍練，只怕此刻還在營中，若是教小花子進去傳話，只怕會傷了趙勇的面，了將軍的計劃。

可若夫人之舉乃是將軍授意，被自己橫加阻攔，那豈不是弄巧拙

盧鋒正躊躇，那小乞丐似是看出了他面上不愿的意思，瞅準了一個空，貓著腰就要往里頭鉆。盧鋒豈能任由他闖進大營，當即便喝了一聲，兩步追上去，一把薅住了他的脖領。

這小乞丐不過十三四歲年紀，渾上下沒有幾兩，瘦得只剩了骨頭棒子，掙扎起來卻拼命得很，盧鋒一時小看了他，竟然差點兒讓他給掙了。

小乞丐被門口的兩個守衛一左一右制住，見掙扎不過，索扯開嗓子開始喊，“李將軍！你手下的趙——”

守衛扯下頭巾，堵住了他的。

小乞丐被堵了依舊嗚嗚地不肯消停，盧鋒叉著腰瞅了他一會兒，末了笑道：“嚷什麼軍營重地，豈容你喧嘩！給我老實在此候著！”

正轉走，卻聽后一人笑道：“盧侍衛，不知這小郎如何得罪了你，為何不教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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