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手比想象中棘手不,結束時都快下午三點,黎冬習慣了高強度連軸轉還好,昨晚熬夜、今早又沒吃飯的小于倒是先低糖扛不住了。
辦公室里吃飯時,年輕小伙子頭暈眼花地大口吃飯:“你們外都是鐵打的嗎,五六個小時高度注意力集中,我旁觀都要暈了。”
“習慣就好,”黎冬將沖泡好的茶遞過去,又給了小于一棒棒糖預防低糖,淡淡道,
“以后記得吃早飯,好對每個職業都很重要。”
“姐你就是我再生親姐,”小于是個自來,幾小時下來已經從生疏的“您”變一口一個姐,“對了姐,你今晚要值班是吧。”
“我聽說你們值班醫生會在值班室睡覺休息,到時候我能取個遠景嗎?肯定給你拍的的。”
“沒關系,注意不要打擾其他人,”黎冬不介意這些,溫聲提醒道,ͿŜĞ
“你也記得休息,我明天會正常上班。”
外科常年缺人手,也很有閑下的時候,值班后的第二天都要照常上班,運氣好能在值班室里睡上一會。
小于聽完又是一陣咂舌嘆。
他的工作雖然也常常要熬大夜,但畢竟干一票休息一段時間,辛苦程度完全比不上外科醫生十年如一日的日子。
最后一臺手完時天已暗,時針指向七點方向,黎冬去洗手間沖了把臉,簡單活酸痛的肩背,準備吃完飯后去值夜班。
平靜的夜晚在接近九點時,被突如其來的連環車禍徹底打破。
市區繁華地帶有人在酒駕,在十字路口和一輛座的客車相撞。
客車司機試圖拐彎,想避免被高速駛來的轎車迎面撞上,黑暗況下卻沒注意到拐角的長石臺,不幸導致客車直接側翻,附近來不及剎車變道的車輛也紛紛遭殃。
近百名傷者立即就近送醫治療。
一時間院外鳴笛大作,急診嚴重人手不足的況下,只能請各科室有復數值班醫生的過來幫忙。
黎冬一路飛奔往急診室跑,遠遠就聞到伴著死亡威脅的濃重腥味,眉間不自覺擰。
急診室門口人滿為患,//哀嚎聲不絕于耳,不斷有傷的人從救護車擔架上運送進來,讓醫院本就不多的床位瞬間變稀缺資源。
“讓開!都讓開!”
破音的怒吼聲響徹整座急診大廳,四人負責的擔架上躺著渾是的男人,破娃娃般的抖如篩糠,呼吸極度苦難,被鮮浸染的面部眼睛大睜,瞳孔中只剩下無盡痛苦。
男人是側翻客車的司機,也是送往醫院中況最嚴重的一位。
急診部飛速接收病人,確認況后,立即通知相應科室準備手。
祁夏璟是從停車場趕來的,上穿著風常服,應當是剛結束手、離開醫院沒多久,車開到一半又臨時被喊回來。
男人邁著長走進急診大廳時舉步生風,并沒注意到角落忙碌的黎冬;而黎冬也只投去匆匆一瞥,又立即低頭救助手上的病人。
大多數病人傷勢不危及生命,基本是碎玻璃等利造的劃傷,百人中只有幾人傷嚴重,也已經送往手室搶救。
黎冬還是在幫患者包扎傷口時,聽見旁邊兩位急診科的醫生討論,才知道客車司機已經死亡的事實。
“誒聽說送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快不行了。”
“只能說不意外吧,肋骨骨折刺破肺部還有救,連心臟都到致命損傷,能活著上手臺都算撐的很久了。”
“作孽啊,好好的人就被一個醉酒的畜生給弄沒了。”
黎冬聽著兩人沉痛的對話,眼神微沉。
兩位醫生發現還在,連忙上前接手工作:“黎醫生這里給我們,你快回去吧,今晚辛苦你了。”
“好的,沒關系。”
離開急診大廳要乘電梯上樓,黎冬在通向搶救室的長廊拐口停下,看著遠依舊忙碌的醫護人員,聽著此起彼伏的指令和痛聲,只覺得心煩意。
低頭拿出手機,短信和同事確認科室沒有新況后,摘下別在領的收音麥,轉給整晚跟在旁的小于。
沒有過多解釋,直白道:“你先上樓,等會再拍吧。”
小于也聽到客車司機的死訊,大概猜出些什麼,沒多廢話:“好的,我去值班室等你。”
“嗯。”
相比于喧鬧的搶救室門口,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樓梯口則要安靜許多,只能聽見遠人聲。
清瘦頎長的男人正低頭專心在看手機,頭頂是刺眼冰冷的白,在額前碎發打落淺淺影,讓黎冬看不清祁夏璟表,只能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廓。
祁夏璟聽見腳步聲并沒有抬頭,只是在黎冬走近時,頭也不抬地開口道:
“傻狗回去又要和我吵架。”
男人平靜的語調聽不出半點緒,唯獨了點平日漫不經心的倦懶,總也勾起的薄自然垂放著。
黎冬垂眸,去看他手機屏幕上的實時監控。
寬闊空的客廳里趴著一只孤獨的金,而罐頭似乎知道鏡頭對面是主人,始終目不轉睛地盯著鏡頭。
祁夏璟背靠著墻脊椎微彎,修長脖頸后是凸起的頸骨,眼下藏不住的疲憊看的黎冬忽地有些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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