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沒接電話,可小北房間里,似乎有手機鈴聲。池嬈有點奇怪,但沒細想, 正好梁接電話了,替小北關上門,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念。
準備好了嗎還沒起床行了收拾收拾去車上化妝吧。
不去了開什麼玩笑, 我全都準備好了,今晚還有H國的豆過來玩,你不是最喜歡那種類型了嗎。這可是超難得的場子,去晚了別怪人家不待見你。
好了好了, 別擔心了。我都準備好了,保證萬無一失。
只說給梁十分鐘換服, 趕出門。這時候, 心里還是很激的。
一個人站在梁門口等了一分鐘, 有點聊賴, 想起剛才在小北房間聽到的手機鈴聲, 心里浮現一些詭異。
小北再次推開門, 靠在門里, 沖努。
“怎麼了”問。
小北回頭看了眼,把門開大了,梁從他后走出來。
“梁你怎麼在這”
心里那種不安的覺被放大了。像冰凍的湖面上出現的第一條裂,咔嚓一聲,逐漸蜿蜒著延長。
“我......”梁扭扭。
小北低頭囁嚅:“小叔讓你進去,小嬸嬸。”
“小、小叔”
嘩啦一聲,冰面整個潰塌了。
池嬈第一反應是向后退了一步,捂住心口,“你小叔不是在歷城嘛,別跟姐姐開玩笑,姐姐心臟不了。”
梁笑得很勉強,拼命跟使眼,示意小北房間有人。
心里最后一僥幸垮塌了。
祝淮書過來了什麼時候的事咋沒人提醒
現在要見,是因為知道要出去玩
現在這一打扮去見他,是不是有點找揍
“那個,等我一下。”池嬈咽了口口水,果斷轉跑了。
“哎,小嬸嬸......”小北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
五分鐘后,池嬈再次出現在小北房間門口,懷里抱了個裝禮盒的紙袋。小北和梁跟罰站似的站在走廊里,大氣都不敢,見池嬈來了,如釋重負準備離開,池嬈立馬擋在他們前,向他們投去求助的目。
“你們別走行不行,我害怕......”
小北說:“小嬸嬸,你還是直接跟小叔認錯吧。”
梁想了想,沒什麼好說的,握拳頭給打氣,“加油。”
池嬈眼見這倆人都指不上了,長長吐了一口氣,覺自己像個慷慨赴死的戰士。
可惜這種雄赳赳氣昂昂的狀態,在見到祝淮書的這一秒,就破了。
小北房間有張沙發,男人坐在上面手里捧了本雜志,翹二郎,氣定神閑。
“祝、祝教授......”抱懷里的東西,低著頭,連他腳上拖鞋的鞋尖都不敢看。
“不是困了麼”
沙發上的人冷淡開口。
池嬈心里一,“我那個......突然不困了。”
“還準備出門”
他似乎看了一眼。
池嬈低頭,依稀能看見里面一字肩短上的蕾邊,前風若若現,攏外頭的風。
剛才沒時間換服,只好隨便抓了件外套,企圖掩飾一下。
雖然知道本沒用。但,總得做點什麼吧。
不說話,祝淮書也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在干什麼。低著頭,不敢看他,怕視線相撞,更心虛。
“前幾天也是這麼過的,跟我說過晚安,然后又‘睡不著’了”他輕聲問。
池嬈恨不得一子把自己打死。
或者跟昨晚一樣,喝酒喝到短片,這樣就不用捱這種尷尬時刻了。
欸昨晚怎麼覺昨晚......見過祝淮書
“我那個,我就這兩天而已,之前一直在忙實踐的事,偶爾,偶爾去景點打卡,照片都發給你了......”
中途越說聲音越小,想想覺得自己太心虛了,吸了下鼻子,重新放大聲音。
“哦。今年法喜寺不是在修繕,所以閉寺了上山的路都被攔了。你還上去求了簽,倒是能耐。”
“啊”驚訝,“是我搞錯了嗎。”
頓了幾秒,恍然大悟,“哦對,是我記錯了,應該是去年去過的,不知道怎麼就把照片給弄混了。”
“這樣。”祝淮書有些了然,低頭擺弄手機。
池嬈松了口氣。
“嗯”他有點疑,“我剛才查了,發現是自己記錯了。法喜寺今年夏天取消例行的修繕了。”
訝異抬頭,看到他已經放下雜志了,出雙清寒的眸子,燈映進去,月下鞠出來的一捧湖水似的,粼粼暗涌。
他在耍。有點生氣,又有點心虛。惱怒,就這麼咬著,一不盯著他。
“記錯了”他問,指了下一側的椅子,示意坐。
很有骨氣地選擇站著。
然后點頭,“記錯了。”
祝淮書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
一南一北,一坐一立,兩個人相對著,幾乎有點對峙的意思。
不過不是每個人都像祝淮書一樣淡定。
池嬈就很慌。攥在禮品袋子上的指甲扣進掌心,幾乎要把自己掐出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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