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恩剛才是大腦宕機。

這會兒直接死機了。

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木訥，只有那雙狐貍眸子忽閃忽閃亮晶晶地閃著，眨得尤為厲害。

這雙眼睛像是靈魂的積存地，每次那幾個心眼拼命轉時，狐貍氣就煮沸咕嚕著冒出來。

江妄嗤笑聲，眸子里一閃而過的瘋氣和寵溺，“記起來了？”

整個前廳，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

霍庭宇把往后拉了一把，沉聲開口，“恩恩，過來。”

江妄拇指在角抹了下，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冽，“健忘是病，得治。”

“你做什麼？”霍正峰抬起的手指哆哆嗦嗦指向江妄，“你太無法無天了，你……”

江妄眸掠過眾人看向站在霍正峰后的趙秀珠，“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惦記別人的人是你們霍家規矩呢。”

霍正峰臉大變，撿起手里的拐杖直愣愣地朝著江妄舉起來，卻愣是沒砸過去。

霍老太太立刻把江妄拽到后護住他，“好了，別鬧了。他還小還不懂事。”

眼看事陷僵局霍老太太站出來，“他們年輕一輩的事，要鬧躲到一邊自己解決去。做長輩的別管。”

霍老太太和趙秀珠把霍正峰勸去了靈堂。

前廳只剩下幾個人。

江妄那雙黑熠熠的瞳孔地盯著黎恩，冷鋒橫掃過被霍庭宇握住的胳膊。

旁邊一直癡癡看著江妄的老爺子突然站起，湊過來牽住江妄的手晃了晃，盡管大腦不太清醒，聲音卻中氣十足，“爺爺。”

江妄被老爺子握住的手輕輕晃了下，“乖，給你買糖吃。”

“………”

老爺子甜甜地笑了，把目轉到旁邊黎恩上，仰著臉細細打量一番開口，“媽，你和爺爺一起來接我放學？我爸呢？”

黎恩：“………”

“我爸呢？”老爺子那犟勁兒上來，一個勁兒追著問。

“他………沒來吧。”黎恩應付道。

“他去哪兒了？”

黎恩求助似地看向江妄，他開口，“去投胎了。”

“怎麼不帶我？”老爺子單純得可怕。

江妄：“你話太多，帶上你影響趕路。”

“那我啥時候去？”

江妄頓了頓，一臉蔫壞地看向黎恩，“準備什麼時候讓他去啊？兒媳婦？”

黎恩：“………”

站在一旁黑著臉的霍庭宇開口，“江妄！你別太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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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各種事錯，霍庭宇需要留下來理工作，他們沒有回霍公館。

霍老爺子自從看到黎恩后就像是認定了似地，抓著一會兒喊媽一會兒囡囡。非要讓黎恩陪著一起吃飯，看到霍老太太懇切的目黎恩不好拒絕，一頓飯卻吃得七上八下。

好不容易等老爺子被哄著去休息，黎恩才得以。霍老太太派人送黎恩回院時，特意準備了各種“用品”，黎恩丫鬟手里端著的一個個蓋著紅綢緞的托盤。

“這是什麼？”

“回黎小姐的話，這是老夫人按照規矩給您準備的洗漱用品。”

果然是豪門，洗漱這麼講究。

不過黎恩這會兒真沒神弄這些，點點頭，“代我謝謝老夫人，東西放下你們回去吧。”

看著一行人離開，黎恩暗自舒了口氣。黎恩在涼亭旁邊的秋千上坐下，認親和葬禮的事讓霍家人上下忙一團。

可，江妄怎麼會是霍正峰的兒子呢？

在院子里的涼亭坐了很久，冷風起發尾，黎恩右手手腕傳來陣陣刺痛。

黎恩回神，抬眸撞上那雙漆黑的眸子。

江妄斜靠在圓拱門上，指尖猩火忽明忽暗，那雙漆黑的桃花眸輕懶地睨著，眉宇間帶著不可一世的狂妄。

四目相對，黎恩眼眶被涼風吹潤，冷風里的聲音被吹得很散，“煙對不好，別那麼多。”

“毒都試過了，怕什麼？”他的聲音完全辨不出喜怒。

黎恩的心被狠狠攥了一把。一想到這些天他在國實驗室收到的那些非人的折磨，的心就像是被撕碎了一樣。

這一段時間，黎恩的心里掠過無數次李峰的那句話。

生來晦氣，是天命，誰靠近他都會被牽連。誰對好都會到懲罰。

的聲音里帶著無力和自責，“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你對自己好一點。再好一點而已。”

江妄冷哼一聲，笑里藏著冷涼的諷，“好讓你安心做霍家的大嗎？”

黎恩一哽，沒說話。

江妄捻滅手里的煙，把剩下的半截煙投進白瓷壇做的垃圾桶，他眼神殘酷冷諷，“滿意嗎？大嫂。”

最后兩個字，咬得很重。

黎恩避開他的視線，轉離開。

他聲線暗啞低沉，霸道，“站那兒。”

黎恩像是沒聽到，低著頭往屋子里挪。

“黎之恩，你再敢。我今晚讓你的比霍家的哭聲還大。”

黎恩頓住腳步，回眸瞪他，“你！”

斷眉輕挑睨著，帶著浪的狂勁兒。

黎恩站在風里，眼底熱的霧氣氤氳。

像是一只犯了錯被抓回家的乖小狐貍，夾著尾著腦袋站在那兒低頭觀察著自己的影子，江妄懶懶朝著靠近。

最后，兩人的影子相。

“手還疼不疼了？”他的聲線很冷，利落干凈得不染一溫。

黎恩下意識兩只手都躲到了后面，“我手很好，為什麼疼？”

江妄咬了咬牙，大掌在垂著的小腦袋上狠狠拍了下。

這次是真拍疼了。

黎恩嗚了聲，兩只手捂著自己的小腦袋，“干嘛？！”

他拽著的胳膊把往前扯了一把，兩只手分別同時落到的手腕上，落下去的力道很輕，他輕輕抬了下的右手，“這只？”

今天在走廊差點摔下臺階，江妄清楚地看到霍庭宇攥住手腕的那一瞬，那張小臉皺地擰在了一起。

“我沒事。”的手本能地往后躲。

江妄沒用力，躲他就松了手。

“不請我進去坐坐？”他笑容輕懶，恢復了剛才那吊兒郎當的勁兒，“嗯？”

黎恩自己的左手，聲音沙啞，“不了。不方便。”

他舌尖狠狠抵了下腮，虎口一把住的下晃了兩下，“我說進屋坐，不是進去做。怎麼就不方便了？嗯？”

那混勁兒，瘋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