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搬進梧桐路后，江妄大部分時間都宅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辦公開會都在書房。

趙思南看著哥從帥的浪帥哥，變圍著廚房灶臺轉悠的宅男，一時間難以接。

“你再這麼宅下去，你公司要黃了。你倆都不工作，我們喝西北風？”

江妄輕懶地靠在沙發里，指尖拎著一支沒點著的煙，“你啃老這麼久，是時候出去賺錢養家了。明天去會所上班。”

“我是最小的，你是我哥。”

是不是弄錯了？

江妄挑眉，“反哺。”

“我又不是烏。”

江妄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機，“你有做烏的潛質。”

趙思南不說話了，斜著眼一臉狐疑地看著他，仔細觀察著他的表變化，在思考這句話是夸還是罵？

“那你也不讓我上樓找恩恩玩？我很無聊的。”為了避免出去打工賺錢，趙思南不再趕江妄出門。

本來勸他出門也是為了方便自己找黎恩打游戲逛街。

別墅有三層，黎恩和江妄在頂層，趙思南的房間在二樓。三樓的電梯是有特殊碼，沒有碼是上不去的。

趙思南嘗試了無數次，都失敗了。黎恩很下樓，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三樓。

“有事，你自己玩。不許上去打擾他。”

趙思南挨著江妄坐下，一本正經又小心翼翼地問：“沒事吧？恩恩的毒.....”

江妄掀起眸子，眼底的警告和嚴厲駭人。趙思南雙手捂住，聲音悶悶地搖著頭，“對不起，我不說了。”

趙思南知道黎恩前一段時間和江妄分手是因為被李峰注了dp，江妄差點把李峰打死。別的就不知道了。

后來黎恩回來后，江妄特意叮囑過。不對是警告，關于這些事一個字都不許提。

趙思南往江妄邊挨著蹭了蹭，“哥，恩恩越來越瘦了。你沒發現嗎？你真打算聽的，讓扛啊？這東西怎麼可能扛過去？”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管好自己的事。”

趙思南癟癟，“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

江妄沒說話，瘦削修長的手打火機的，刺啦一聲猩紅的火苗躥出，那張帥的臉驚艷。

他低頭吸了口煙，抬眸時眼底的復雜已經被下去，“讀書的事考慮好了嗎？”

高考績一出，一點意外沒有，意料之中的落榜。

趙思南拿到績單的第一反應，那麼多補習班的錢白花了。

“白花花的銀子用來補課這下好了全都浪費了，還不如留著多雇幾個打手。下次趙秀珠再來找麻煩，打得兒子都找不到。”

前幾日江妄給了兩個選擇，走特殊通道去M大讀書，出國讀書。

這兩條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堆積的。

說實話，哪條都不想選。

“我是這麼覺得，讀書是為了工作，工作是為了賺錢，賺錢是為了生活。所以我們為什麼要舍近求遠，南轅北轍呢？你把錢給我，我用這些錢生活不更好嗎？”趙思南一臉討好地說出自己的打算。

在江妄發脾氣之前，迅速找了個不想上學的新借口，“現在好多人都說沈念姝喜歡了你四五年，一直得不到你。”

“我去M大上學你不得去找幫忙？要是趁機占你便宜，那我怎麼對得起恩恩。我總不能為了自己上學讓我哥去賣。”趙思南一臉正義，一副從容赴死的決絕。

“哥，你和恩恩幸福地生活下去，就讓我墮落地活下去。在家吃喝玩樂不上進。做一個沒用的廢。”

“謝謝你，舍己為人。”

趙思南拍拍膛，“我善，我樂在其中。”

“哥，你為什麼對黎恩那麼好？”

江妄掀起眸子看了一眼，像看傻子似地。

“哥，是不是要什麼你都能給？做什麼你都不生氣？你就那麼？到命都能給？”

江妄那張帥桀驁的面上一閃而過的黯淡，他嗤笑了聲帶著諷刺和自嘲。

“我命又不好，給做什麼？”

給，也是給最好的東西。

趙思南低聲嘟囔，“誰說的，才不是。”

江妄恢復了輕懶的模樣，“說吧，什麼事？”

“哥。”趙思南湊到江妄跟前，一臉崇拜地看著他，“恩恩說上大學的學費也是你的真的嗎？”

江妄勾了下角，“還跟你說什麼了？”

“還說讀書的時候，生活費是全宿舍最高的哎。”提起生活費算是說到了重點，趙思南兩眼放，“我能不能也有這個待遇。”

“不能。”

仰起的小腦袋又重新低下去，一臉不服，“為什麼？是你朋友我是你妹，孰近孰遠？你怎麼能區別對待？”

趙朔宇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把手里的東西放到玄關，“妹妹和朋友能一個待遇？白日做夢也不應該夢到？”

“為什麼？我比黎之恩差哪了？”

“比你學習好。”江妄勾了抹笑，驕傲肆。

“那我還比聽話呢。”

趙碩宇宙嘖嘖兩聲，栽進沙發里臥進去，“確實。黎之恩上學那會兒看著乖得不得了，其實……。”

“什麼？”

“沒跟著你哥干壞事。”

江妄抬腳踹了他一下，“滾啊。”

趙思南好奇地問：“比如呢？”

“我記得有那麼一回，鉆小樹林來著？”趙碩宇看著江妄一臉壞笑，“一回兩回？不知道小樹林還在嗎？”

“我也能鉆。”趙思南一臉不服氣，“這有什麼？我爬墻上樹都行。”

“…………”

孩子還小，不太懂。

也許孩子太傻，懂不了。

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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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妄推開臥室的門，浴室白的霧氣升騰撲到磨砂門上。

低低的嗚咽聲過潺潺水聲在整個浴室，江妄墨的眸子里閃過暗芒。

房間的窗戶開著，白的窗簾被風吹得飄起來掃過沙發的一角。鉆過窗簾的隙落到床頭的照片上。

白的相框里，年黑黑肆張揚，狹長微揚的桃花眼里深，眼尾拖著淡淡的悲寂，左耳的耳釘在下耀出微芒。他垂眸睨著懷中踮腳親吻他的孩，四目相接化開濃深。

這張照片后面寫著，著名攝影師陳芊芊拍，現場指導趙朔宇。XXXX年初秋。

那是黎之恩第一次主吻他，帶著安，心疼，和。

江妄最討厭秋天，似乎他人生所有不好的事都發生在這個梧桐葉落的季節。外婆死在秋季，他的父母也“死”在這個季節。

那年外婆忌日，因為他沖撞了去祭拜的霍正峰。

黎恩和陳芊芊等人抱著鮮花趕到墓園時，看到黑的賓利停在墓園門口，遠遠過去，趙秀珠的怒意直沖云霄。

手里比劃著像是發了瘋一樣對著江妄說什麼，年斜倚在托車上角咬著煙，肆張揚里帶著輕慢，時不時回兩句。

趙朔宇沒說話，車子默默轉彎退到小路上。拐角的松樹擋住眾人的視線。

“我去看看。”黎恩想都沒想推門沖下車。

趙秀珠聲音冷漠得讓人心涼，“江妄，你和你那個殺人犯的父親一樣，活著會禍害別人。”

“生下我這樣的禍害，你作孽不啊？”他咬著煙，漫不經心地笑了下，帶著挑釁和不屑盯著眼前的人。

“你混蛋。”

“啪”一掌，清脆響亮。

黎恩：“你怎麼能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