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恩兩扇纖長的睫上下眨，像是起舞的蝴蝶輕盈靈。

江妄垂眸睨著，冰涼的掌心著的后腰，力道隔著服不輕不重地按在了的腰窩上，“說話。”

“對不起，我.....”

帶著薄荷煙氣味的手掌蓋住的瓣，“讓你說話，不是讓你道歉。黎之恩，道歉是做的，不是說的。”

他垂眸目擒住眼底的淚和緒，另一只手咬牙切齒地弄，“你是對不起我，黎之恩，坑蒙拐騙不負責任瞎逞強這些絕活都讓你學了用我上了是吧？”

黎恩烏潤的眸子眨了兩下，眼底的淚越積越多。

“我說一句你學一句。”他桀驁霸道，“說錯一個字，舌頭給你咬掉。”

黎恩蹙眉，掙扎兩下被那只從不干好事的手，治服。

“想我放手？”

乖乖點頭。

江妄一臉壞笑，蔫壞蔫壞地盯著，“我放手可以，那你學不學？”

黎恩皺眉，聲音烏拉烏拉地說：“你先放開我。”

“你先答應我。”

兩個犟種又湊一塊兒了。

只是.....因為別懸殊，黎恩占了下風。他另一只手慢悠悠地弄，黎恩躲不開被他撥得難。

嗚嗚兩聲，眨眨眼求饒似地盯著他那雙深邃的眸子，烏拉烏拉地說：“你.....不放....手，我怎麼....學？”

江妄松了手，虎口掐住的下往上抬迫同他對視，薄上下煽，一字一句，“黎之恩和江妄永不分手，除非喪偶。如果黎之恩食言，江妄慘死在面前。懲罰一輩子。”

他認了真，指骨掐著的臉,“說。”

黎恩眼淚一顆顆砸在他手背上，咬著角不肯開口。

“說啊。”手掌漫不經心地刮過的淚，他里氣地睨著，“不敢？”

他笑了，輕佻慵懶。

“膽小鬼。那我替你說，我發誓黎之恩和江妄永不分手，如有食言......。”

黎恩雙手蓋在他的上，哽咽著埋進他懷中，纖薄瘦弱的軀在他懷中一一抖地聳，“江妄，你別我好不好？”

手腕被攥住，江妄掰開蓋在他上的手，“既然和我在一起那麼痛苦，我如果死了就徹底放手了，你自由了還不高興啊？”

江妄丟開，朝著客廳香案桌上的黑白相走過去。

他點了三柱香進香爐里，“黎之恩，我對著你外婆和你媽的牌位發誓，我不左右你的想法，但是你休想逃開我的掌控。老子對你就是強取豪奪。”

他笑得肆意張揚，“放心，老子一定死你前面......”

“江妄。”黎恩猛地推開那扇吱嘎吱嘎的木門，門框卡在墻上彈回來了的肩膀一下，“你出去！”

“你走。”說著就去揪著他的服把人往外推，“你神經病是不是？我外婆和我媽媽才不會管你的破事。”

江妄任由推搡，腳卻愣是一沒。

黎恩推打的沒勁兒了，漉漉的眸子含著水汽看向他。幾天的時間，黎恩瘦得皮包骨頭。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看著。

以前的黎之恩善良明，聰明堅韌做什麼都帶著犟勁兒。

一直都是大大方方地喜歡，坦坦地。遇到任何困難都不服輸，不管有多難的事擺在面前都能冷靜有條不紊地尋找解決辦法。

“以前我不信命，我一直以為堅強一點總會守得云開見月明。”

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自暴自棄的人，也從不甘心逆來順地活著。

這些年一直在逆長。

黎恩眼淚滾下來，直勾勾盯著他的眸子，“我不想解決了，我累了。”

“小時候舅舅和舅媽經常瞞著我媽媽打罵我，我想著長大后就好了，長大后給我媽更好的生活，可沒等我長大我媽媽就去世了。”

“我媽走后我被趕出家門了孤兒，我當時想上不了學也沒關系，等我掙到錢會買到自己的房子還可以讀書彈鋼琴。可以和你一起做很多事。”

“江妄，我有一段時間經常在深夜醒來對著月亮許愿。我唯一的愿就是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給你彈一輩子鋼琴。”

“你出事后黎錦盛找到我，他說他保你平安無事條件是讓我回M市聯姻。我沒有答應他，我猶豫過也努力地找過解決辦法。可當時那是最好的一條出路。我從不后悔，五年前的那個選擇。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會那麼做。”

“到M市我知道他騙我，是為了讓我還賭債。我在地牢的時候拼命地想要往外逃，我不想就那樣結束。即使我的生活里永遠沒有你了，可這個世界上有你。只要我不放棄，彈遍世界的每一個地方，你還是會聽到我的琴聲。”

黎恩自嘲地笑了，“可我的手廢了。”

“我逃出地牢想要替我媽媽盡孝陪外婆走最后一段。外婆走后我我想找磐威報仇，不能將他繩之以法也要和他同歸于盡。”

可那段時間他們又走到一起了。黑掉的世界又有了。

想，這樣永遠一輩子在一起。

可后面，一次次的事......

黎恩無力地蹲下，“江妄，我求你了別再管我了好不好？我不想你看到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誤，你不認識我就不用輟學，不用打架不用背負罵名，也不用一次次傷。我一直在害你在拖累你，你這樣的人應該生活在下，不應該被我拖進暗無天日的煉獄。”

“沒有我一切痛苦都會結束。沈念姝那樣的人才是你應該的，會讓你變得越來越好。可以給你彈鋼琴，可以幫助你的事業，可以給你提供好的緒價值，可以給你很多很多。”

在會所看到沈念姝的那天，黎恩意識到那才是下的明朗生活。那種明好的孩子才配得上最好的江妄。

黎恩聲音抖，“你以前的生活已經被我毀了，我不能再毀掉你以后的人生。江妄，我不敢想如果那天注是對準你的，我該怎麼辦？”

所以，慶幸甚至激，是。

黎恩用手背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極力抑著自己的哭聲，仰著頭看向江妄那雙通紅滴的眸子。

“江妄，我活著太痛苦了。我認命了我真的不想掙扎了。”

黎恩覺得那個完整的自己被命運一下下擊碎了，碎了一地。沒有力氣再去一塊塊撿起來，拼湊好。

碎掉的瓦礫只會傷人。

“江妄，你放過自己，也放過我。”

我們一起放手，丟掉我，和這個世界一起丟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