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暖又把消息撤了回來。
都把人家睡了,再往回要錢好像有點不要臉。
宋家算不上頂級豪門,卻也一直食無憂,靠著祖宗的庇佑安安穩穩過到現在。
宋知暖從小到大過的也算得上是錦玉食的生活,從沒像現在這麼窘迫過。
房子比他們想象的要舊,最重要的是隔音不好,樓上和隔壁的靜聽的一清二楚。
一家人深夜而至,又怕影響其他鄰居,收拾東西也是小心翼翼的。
宋平峰還在打電話,想看公司的事還有沒有希解決下,哪怕能贖回部分資產,給一家人買個房子也算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閔溪則在翻看公司的賬目和資料。
宋知暖和宋知寒收拾東西鋪床。
啪!
瓷碎落的聲音傳來。
宋知暖轉頭去發現宋知寒紅著眼眶,把他房間里那個擺了幾十年的豬砸了。
那是一個超大號的存錢罐,是他從小到大存的所有的私房錢。
宋知暖眼睛一亮,“存了這麼多年,肯定有十幾二十幾…塊了。”
以為的十幾二十幾萬。
實際上,散落一地的一兩五,加起來一共二十多。
難怪他進去扛豬時,沒人攔著,本就不算貴重品……
宋知寒也懵了,“臥槽,我的錢呢?”
須臾回過神來,“忘了,組建樂隊購買樂錢不夠,拿走了一直忘記存回來。”
宋知暖:“……”
“那你哭個錘子!”
還不如的小盒子。
宋知暖把小盒子抱出來,沒找到鑰匙。
應該是落在別墅里了。
“把它砸了吧,還是爺爺送給我的……”
宋知暖拿過宋知寒手里的小錘,想把盒子敲了。
啪!
一錘子砸在了宋知寒手上。
“宋知寒,你干嘛啊!”
宋知暖急忙扔了錘子。
宋知寒把盒子給放好,“這不還沒到用里面錢的時候嘛,就算要用,我回頭給你撬開,別把盒子砸了。”
“哦。”
宋知暖背過去,悄悄的收起了眼淚。
突然好難過……
好窮吶。
“宋知寒。”
“啊?”
宋知寒幫把裝有私房錢的盒子放好,跑了過來,“怎麼啦。”
“你說……”
宋知暖有些小小的難過,“咱們會不會死呀。”
“我長這麼大就上過一個月的班。”
還是去年在學校里實習的時候。
宋知寒撓撓頭,“不能吧,你吃的,我吃的也不多。”
“我剛剛已經托我朋友給我找工作了,以后我的生活費學費你們就不用心了。”
宋知暖眼睛一亮,“你有什麼工作,分給我一下。”
“去給小孩子輔導作業吧。”
“……”
宋知暖怕他帶著人家小孩去染黃。
第一次經歷破產這種事,全家人集失眠。
姐弟倆一人倒了杯熱水,在墻角里翻看招聘啟事。
越看越想哭,宋知暖抱著水杯喝了口熱水,眼圈一紅,“我想喝茶。”
宋知寒嘆了口氣,“我想喝汽水。”
而后姐弟倆齊齊搖頭,“不行,破產了,要省錢給爸爸媽媽。”
旁邊的宋平峰聽了這話瞬間抱頭痛哭,“爸,我對不起你,我把咱家敗了。”
閔溪轉頭看了眼眼前的場景,無奈的沉默。
破碎的姐姐,沒頭腦的弟弟,哭的像孩子一樣的老父親。
也覺得人生有些難過了。
姐弟倆看了半晚上,一個合適的工作都沒找到。
偏偏又翻到之前某品牌柜哥給發的包包這兩日到貨的消息。
很喜歡的一款包,蹲了好久才蹲到,七萬八。
為了這只包,猶豫了許久,本打算下個月吃土一個月,拿出零花錢和自己攢的錢奢侈一把,誰知……
宋知暖重重的嘆了口氣,開始一個個發消息。
“姐,你干啥呢,借錢呢?”
宋知寒好奇的把紅藍黃湊了過去。
宋知暖抓了抓他的頭發,“沒呢。”
“我把之前約的那些包包,首飾退掉。”
“還有一場秀,好不容易拿到邀請的,但是機票好貴啊,算了。”
宋知寒看著姐姐在墻角,一條一條的發消息,忍不住道:“姐,你留幾個特別喜歡的,那個包我先給你買了,我這有三萬多呢。”
他姐這麼好看的姑娘,不該這份罪啊。
“不要了。”
宋知暖搖頭,“可惜了,家里的貴重財產都帶不出來,不然還能賣點錢。”
看到弟弟愧疚的目,宋知暖抬手拍了拍他的臉,“好啦好啦,誰家還沒點事。”
“關關難,關關過。”
“你呢明天安心去上學,我明天去找工作。”
“爸媽他們解決公司的事。”
說到這宋知暖起,走到父母邊,眉眼彎彎,“爸媽,沒關系的,公司破產就破產唄,別墅不住就不住啦。”
“我跟弟弟自出生到現在,過的都是錦玉食的日子,也該吃點苦了。”
“我已經大學畢業了,可以去找份工作做,既賺錢又能鍛煉自己。”
“弟弟還想去兼職家教呢。”
宋知寒點頭,不舍的了自己的,“我明天去買個染發劑,讓我哥們幫我把這染回來,不然我怕把人家小孩嚇哭。”
為了省錢,他連理發店都不去了,打算自己搞點染發劑洗洗。
宋平峰快年過半百的人了,順風順水了大半輩子,遭遇破產,實在有些撐不住。
但一看兒子兒這麼懂事,又覺得滿足了。
“還是閨好。”
“兒子…也還行吧。”
“到底是我取的名字好啊。”
宋平峰嘆,“一兒一,知冷知熱。”
宋知暖和宋知寒同時噤聲,不想理他了。
“好了,天都快亮了,快去睡覺,天塌下來還有爸爸媽媽呢。”
閔溪溫的笑著,了兒的腦袋,“寶貝乖。”
宋知暖點了點頭,抱了下閔溪,回去睡覺了。
跟宋知寒的臥室是挨著的。
宋知寒轉頭看了一眼,小聲嘟囔,“誰家孩子知冷知熱啊,不能因為你是夏天出生的就知熱,我是冬天生的就知冷。”
“當我倆移空調制冷制熱呢。”
“幸虧當年媽攔著,不然那就不是咱倆的小名了,得上戶口本。”
宋知暖敲他腦袋,“知足吧,當年爸還想讓我宋知夏,我倒是沒什麼,可我宋知夏,你就得宋知冬了。”
“咚了個咚,看你還怎麼在學校稱王稱霸,俗氣死了。”
姐弟倆齊齊嘆了口氣。
宋知暖繼續安弟弟,“咱家就這麼個德,要不然爺爺能給爸取名宋屏風?”
宋知寒點頭,“也是哈。”
突然覺得他的名字還是很好聽的。
大小姐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做過家務。
家里雖然比不上頂級豪門,卻也用不著太辛苦,邊的事一直有阿姨打理。
所以宋知暖回到臥室后,看到自己鋪的皺的床,再看看破損的墻皮,積灰的窗子,以及樓上突然傳來的咿咿呀呀,哼哼唧唧,啊啊啊的靜。
大小姐沒忍住破防了。
人的緒一旦失控,就像開閘的洪水收都收不住。
宋知暖哭著給霍北梟發消息,“包養費五千,我收回了二百,給了你四千八,我們睡了三晚。”
“一個月就算三十天,五千塊除以三十天,約等于166.6666。”
“我就給你按照一百七算,一百七乘以三,是五百一,你給我抹個零算五百,四千八減去五百塊還有四千三,還我四千三就可以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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