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心跳慢了半拍，嚇得大氣不敢出。

這可是老夫人親口敲定下來的婚事。

板上釘釘的事。

竹香不敢想象，若是這門親事因為六姑娘的攪和沒，老夫人知道后會如何暴怒。

是一想，都覺得快要窒息。

“姑娘。”竹香鼓起勇氣，咬牙勸道：“若是老夫人知道，只怕我們討不了好。”

六姑娘興許沒事，可絕對跑不了。

就像蘭香一樣。

因為主子一句話，就被發賣了。

自古以來們這種做丫鬟的都不由己。

崔秀秀支著胳膊笑起來，眼里卻沒半分笑意，“你以為，事到如今我還有路走嗎？”

老太太早防備了了。

不，就連大夫人也開始防備。

因為九娘的一句話，了府上最有心計的姑娘，人人喊打，就連蘭香也叛變了。

九娘無辜，就不無辜嗎？

裴鈺怎麼不好了？

河東裴氏都能尚主，又有哪點配不上？

崔秀秀恨的心都在滴。

若是裴鈺瞧得上，哪里得到九娘？

況且事到如今，已經無路可走。

的親事不了，沒了大夫人和祖母的轄制，韋氏會肆無忌憚的作踐的婚事。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拼一下呢。

最壞的結局不過是嫁與世族做妾，清河崔氏的庶，門楣再低也不會低到哪去。

這樣，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若是能讓九娘名聲敗壞，這事就不虧。

崔秀秀一口喝完姜湯，眸閃爍。

倒要看看，那個有俠客風范的鄭青陵面對這樣的事，還會不會繼續想娶九娘。

“去，把消息遞給他邊的小廝。”

“他不是好奇嗎？就讓他知道個明白。”

竹香猶豫了下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進來一個丫鬟將喝完姜湯的碗撤了下去。

崔秀秀漫不經心地瞥了眼，不不慢地敲打，“記住自己的本分，莫要學蘭香。”

竹香悚然一驚，恭敬應了聲是。

崔秀秀把.玩著自己的指甲，笑地說：“去罷，我等你的好消息。”

竹香點點頭退了下去。

主子沒開口讓換裳，也不敢換，就這樣穿著一才快干的裳沖進雨幕。

*

四時院

崔萱繪聲繪地形容著韋氏說話的語氣。

“我看你是昏了頭，凈會給我找事。”

“你說說，你什麼時候肯相看？”

崔婉配合地問：“七姐姐是如何說的？”

崔萱說：“我說把你和李二公子安排相看，我就聽的話愿意見一見那些人。”

崔婉聽得怔住。

崔萱怕又開始謝來謝去，連忙止住，“行了，一件小事而已何足掛齒。”

沒等開口，崔萱便轉移了話題，看向坐在一旁捧著姜茶喝的，“你今日怎麼與裴鈺一道來的，我瞧著都快嚇死了。”

崔窈寧細細抿著姜茶，慢吞吞地說：“路上遇見了。”

“他特意堵的你？”

“嗯。”

崔萱瞪眼罵道：“真是不要臉。”

又覷了一眼崔窈寧，忽然又能理解裴鈺，這樣的人換誰也不愿意輕易放棄。

捧著姜茶坐在塌上，因為屋燒了地龍的緣故，穿得很是單薄，只穿了件雪青石榴花紋褙子，鬢上斜簪了朵芙蓉絹花，絹花鮮妍艷麗，卻及不上容半分。

“鄭青陵也見到他了？”

“嗯。”

崔萱很不可思議，“他們倆沒打起來？”

崔窈寧抬眼看，將喝完的姜茶遞給抱琴，有些好笑地問：“為什麼要打起來？”

崔萱說鄭青陵肯定不知道裴鈺喜歡，不然就不會對他態度這麼好。

崔窈寧沒有否認。

崔萱很快轉移了注意力，好奇問道：“今天祖母說你們相看，你是怎麼想的呀。”

崔窈寧神懨懨：“就相看呀。”

崔萱像是抓住了的把柄一樣，笑瞇瞇地說：“終于肯承認自己喜歡鄭青陵了？”

崔窈寧白一眼沒說話。

崔婉連忙打圓場：“七姐姐你呢？”

們都要定下來了，就七姐姐還沒著落。

崔萱說不急，不以為然道：“春日宴上年輕俊才多的是，還怕我會找不到夫婿？”

崔婉抿著打趣，“我看七姐姐，是惦記我們在寺廟里見到的那個年輕郎君罷？”

崔萱眼睛剛亮起來，想到他姓裴，又撇，“他姓裴，我們之間不可能。”

母親絕不會讓嫁給裴姓的人。

更何況，他還是裴鈺那個鄉佬的堂兄，也就說，他和裴姨娘也沾親帶故。

他們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有自知之明，那天那人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分給，冷得就像寒冬里的雪。

是招架不住。

崔婉附和點頭，“確實不可能。”

說著又覺得惋惜，那樣一個出眾的男人也不知日后要便宜誰。

崔萱提議：“不行九娘你去把他收了吧。”

崔窈寧著茶點吃，差點嗆死，“你說什麼？”

崔萱又重復了一遍。

崔窈寧隔著茶桌手的額頭，“也沒發熱，怎麼天白日的說了胡話？”

崔萱：“那人好看呀，跟你相配。”

崔窈寧白一眼，“全天下與我相配的人多了去，我難道都要和他們在一起嗎？”

“況且，他是裴鈺堂兄，我們絕不可能。”

最后一句話，崔窈寧篤定的說。

崔萱想想也是，這麼尷尬的份確實不行。

“我就是今天聽祖母定下來你們相看的事，總覺得鄭青陵方方面面配不上.你。”

崔窈寧替鄭青陵打抱不平：“我覺得很好，我看你呀，就是閑的沒事找事。”

崔萱其實覺得自己確實有點，不過見維護他，又沒忍住打趣，“是是是，你的青陵表哥天下第一好，我們都說不得。”

崔窈寧了塊糕點塞里，輕笑了聲：“你知道就好，我這人護短。”

崔萱猝不及防被塞了塊糕點，差點噎死。

“你還真為了鄭青陵噎死我啊？”

“噗嗤。”

“七姐姐不說他，我就不喂你吃了。”

崔萱又好氣又好笑，手點了下的眉心。

幾個姑娘嬉笑著鬧一團。

抱琴掀了簾子進來，低聲說：“姑娘，裴鈺公子在外求見，說是有事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