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一怔:“記得,你是說……”
“不錯,他無后,卻要爭帝位,那麼爭來以后這江山傳給誰?他一直說要興復大盛,可若是這皇位后繼無人,那大盛不也一樣要亡嗎?”晏錚目中冷一閃,“可如果,他不是為自己爭的呢?”
場中一時寂靜如死。
就連巫咸都聽呆了,好奇地看著這兩人,暗暗揣度他們的份。
王妃開口:“好了,莫要多想,渺渺,你讓手下人先備車吧,就算要走,也得跟你們父親打聲招呼。”
楚若激地沖母親點了點頭,讓影子他們去準備。
一行人往山上行去,巫咸還以為他們把自己忘了,暗自心喜。
哪知王妃走出一里地后,他五臟六腑驟然翻攪,像是有千萬針在扎刺。
“穿、穿心蠱……”
巫咸痛得整個人在地上翻滾,如同蛆蟲一般!
他哪里想得到這麼短的時間,師父就給他種了蠱,種的還是天下奇絕的穿心蠱,只要離開施蠱者本人,就會萬針刺心痛不生!
“大祭司、大祭司!”
僥幸活下來的教徒還想扶著他離開,被巫咸一掌揮倒:“滾!”
教徒呆住,然后看著自家大祭司跌跌撞撞,朝著山上跑去……
藥廬。
攝政王已經沐浴完畢,一青長袍,與王妃的青十分般配。
楚若說明原委,他先是皺了下眉:“晉王兄那兒子心氣極高,能服的沒幾個……”跟著想起什麼面喜,“哦?你們要回京城去?什麼時候?”
楚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道:“馬上就走。”
“好極好極……”到王妃掃過來的眼神,攝政王立時輕咳一聲,“我的意思是太倉促了,不如過兩日再走?”
他邊說邊用眼角余瞄晏錚,后者上前道:“岳丈,此事十萬火急,小婿只得先帶阿回京城了,往后再來探二老。”
攝政王心說往后都不必來,面上卻道:“你們正事要,對了,此役艱難,讓云瑯也跟著去,免得你們人手不夠。”
云瑯嗤得一聲笑出來:“我不去!他晏三連一個廢了的云梓豪都收拾不了,可能嗎?我要留下陪娘親!”
攝政王吼道:“不行!你不去也得去!”
云瑯繞到另一側抱著王妃手臂輕搖:“娘親,您管管他,又兇我!”
王妃兒子腦袋,轉頭輕嗔:“好了,有什麼話好好說,別總對著孩子吼。”
攝政王氣得冷哼一聲扭開頭,結果又聽到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既舍不得分開,那就一塊兒去瞧瞧吧,正巧我也離京多年,不知如今是個什麼景……”
屋中氣溫驟降,晏錚楚若都極默契地退開幾步,把位置留出來。
果然,下一刻攝政王閃到王妃邊,危險瞇起眼:“你要走?”
王妃半點不懼:“我想回去看看。”
攝政王猛然提聲:“青兒!”
“嗯,我在。”王妃微笑應道,還是那副溫溫的模樣,直他滿腔火氣憋在心口。
恰在這時候巫咸踉踉蹌蹌跑進來:“師、師父……”
他滿頭大汗,痛得鼻子眉都擰了一塊兒,好不容易靠近王妃稍緩痛楚,結果下一瞬心窩劇痛,又慘一聲被踹飛出去。
楚若額角一,想著要不要打個圓場,卻見父親自暴自棄地揮手道:“罷了罷了,你要去就去吧,大不了我時刻盯著!”
這麼快就同意了?
小輩們都還有些愣,王妃輕笑道:“那就辛苦王爺了。”
于是之前來的三輛馬車,回去瞬間增至六輛,還外帶一個披頭散發的祭司跟在后面,怎麼看怎麼詭異。
馬車上,楚若逗了會兒孩子,才讓周嬤嬤把他們抱走。
問晏錚:“對了,你說娘怎麼突然想起要回京城了?之前才跟我說過想久居梅山,不再理會塵世間的是是非非。”
晏錚琢磨一會兒道:“岳母是智者,會不會看出云梓豪背后的牽扯,與你們家有關?”
楚若想了想道:“有可能,劫走云梓豪、指使巫咸,甚至當年出賣爹娘的,很可能都是同一個人,而且此人姓云,跟云家不開關系,讓父親去,說不定能認出是誰!”
晏錚嗯了聲,又見促狹眨眨眼:“怎麼樣皇上,跟岳丈岳母同行,是不是頗有力?”
帝王一笑,勾過的腰道:“阿是說,共赴巫山的事嗎?”
熱息撲面,灼得臉都開始熨燙起來。
楚若想起來時的辛勞,警鈴大作:“我可不會再幫你了!”
晏錚輕笑,俯在耳邊道:“阿,又過了兩月,你子都好全了,哪里還需要幫?”
說著在腰窩輕輕掐了一把,一戰栗頃刻襲遍全。
男人驟然覆上來,小娘子瞪大眼,抵住他口好一會兒掙扎:“別……他們都在外面……”
晏錚抵住的額,聲音低沉蠱:“所以,阿千萬不可出聲,免得被人發現了。”
馬車發出細微的靜,也很快淹沒在車轱轆聲里。
這一路上,幾乎沒怎麼下過馬車,都是周嬤嬤將飯食送來車里。
楚若氣得要命,但好在,娘也沒怎麼離開馬車。
就這麼趕了十幾天路,總算要到京城了。
皇城,坤寧宮。
孟揚在里面來來回回走著,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終于看見曹進來:“怎麼樣,打發走了嗎?”
曹沉沉嘆口氣:“勉強打發走了,但余老史說,皇上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過面了,為帝王安危著想,明日再不見圣駕,他們就要闖坤寧宮了!”
孟揚哀嚎一聲,又看見謝知舟進來,打起神問:“云梓豪那邊呢?有線索了嗎?”
謝知舟搖頭:“按著大理寺說的,當晚進過地牢探監的人,我都親自帶人上門查了一遍,沒有找到云梓豪,還有這京城也快被五城兵馬司翻遍了,如果沒有新線索,我是沒轍了。”
兩邊都是死局,孟揚痛苦抱頭:“皇上、娘娘,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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