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殿里伺候的宮人們嚇得跪了一地。
楚若也手按了按額角。
開玩笑呢,帝王之位至高無上,從來只有一個人能站在那個位置上。
倘若真的出現在登基大典,不說別人,是史臺那幫筆桿子,怕是命不要也會參一個“牝司晨”的罪名。
這可比給尊號嚴重得多!
抿著裝沒聽見,晏錚自顧自地說下去:“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不過兩人,一個已經死了,我連他的尸首都沒能尋回來,所以另一個萬萬不敢再弄丟。”
說著執起的手,深凝視注,“阿,陪著我,好嗎?”
漆墨似的眸子里蘊滿意,楚若心頭一,抬頭往他角湊了湊:“晏錚,我會陪著你的,但不是這一日。”
男人不滿地皺起眉,接著見小娘子又往上湊湊,夠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著的眉眼逐漸舒展開,最后竟帶出幾分笑意看著:“阿,這可是你說得。”
楚若臉皮發燙,起嗔他一眼:“是我說得,所以皇帝陛下,你快去吧!”
晏錚大笑起,似乎被這聲“皇帝陛下”取悅了,臨走前還特地說了句:“阿喚這聲,總是比旁人順耳,但我還是更愿意晚上聽你說……”
楚若小臉紅,抄起手邊的枕砸了過去。
砰!
可惜那廝溜得快,只砸到了門上。
殿宮人們更加瑟了,好像完全沒想到皇后娘娘這麼大膽子,敢跟皇上手。
周嬤嬤見怪不怪,笑著遞上早茶:“娘娘方才同皇上說了什麼,讓他這麼快就改了主意?”
楚若發燙的臉:“還能說什麼,就哄著說我會陪他不止這一日,還有他要給的‘昭’尊號也接了,以及……”
聲音一頓,到底沒好意思說下去夫妻那點事。
周嬤嬤如何猜不到呢,笑得愈發高興了:“娘娘,這是好事,皇上對您沒有饜足,便不會去尋別的人,須知這天底下,有多正妻都是在孕中,給夫君房里納了人呢!”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子苦連天:“嬤嬤,可我這都幾個月了,哪經得起他這麼折騰?要不,等父親回來我還是回國公府去住?”
反正,晏錚在父親面前總要規矩些。
周嬤嬤一聽連忙擺手:“這可不,哪有皇后娘娘不住在宮里的?若娘娘實在為難,倒不如……”附耳同楚若說了什麼,后者頓時瞪大眼,“老神醫還懂這個?”
“千真萬確!是老徐跟老奴說得,當年有個富商這方面有癮,且不要旁人,專要他那寵妾,于是帶著懷的寵妾來求老神醫墮胎,被老神醫一番痛罵,然后教了他幾招,這才保住他那寵妾的孩子。”
楚若愣了下,忙道:“黑,明天去請老爺子進宮一趟,就說我有要事請教!”
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嬤嬤,這老神醫教得是男人又不是人,這……”
“哎喲我的娘娘,這種事不都是相互的嗎?您聽老奴的,準沒錯!”
楚若這才半信半疑地應了。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登基這一日,晏錚由養心殿出發,經端門、午門,最后來到奉天殿前。
走完繁瑣的祭天流程后,隨著禮部員一聲“跪”。
百嘩啦啦地全跪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行士兵手捧牌位走了上來。
最前面的是大將軍晏序和世子晏荀的牌位,其次是晏家其他幾個兒郎,還有函谷關一役中死難的將士,包括前不久和南蠻對戰時,犧牲的梅家眾將。
朝臣們大多面面相覷,弄不明白這麼嚴肅的登基大典,皇上抬出這麼多靈位做甚?
只見晏錚起,緩緩說道:“朕乃武將出,深知民之安穩、國之邦定,全仰仗將士浴!所以今日,朕在登基之時請諸位英靈見證,此后上不負天,下不負民,群臣與朕共勉!!”
此話一落,臣子們心頭皆是一震。
這是要抬高將士地位啊!
無論是前朝,還是再往前的大盛朝,都是重文輕武,此后看來要變天了!
然而站在最前方的曹當先躬:“皇上圣明!”
群臣見他這個百之首都出了聲,也只得附和:“皇上圣明!”
無論臣子們心頭如何做想,這番做派在百姓中間得到極大的贊譽。
前朝在對待老兵傷兵以及屬這塊兒做得極差,幾個衙門相互推諉,甚至還有殉難士兵的屬流落街頭這種況發生。
所以新帝一上位就增設衙屬,免除兵丁賦稅,還減免了幾個重災區的徭役……種種仁政一頒下來,百姓們那一個歡天喜地,順便痛罵一下前朝只知道滅門的皇帝。
養心殿。
晏錚將一封擬好的詔書遞過去,楚若打開一看:“封慕容睿為睿親王、裴皇后遷居寧壽宮,照舊皇后之尊……咦,怎麼還有秦王?你還留著他的王位?”
晏錚挑了挑眉:“不留王位,你那二妹妹怎麼辦?”
楚若失笑:“我二妹妹和他八字有沒有一撇還難說得很,你怎麼好似篤定他倆能破鏡重圓呢?”
晏錚心道誰有那閑工夫管他倆,不過是擔心這二妹妹一天嫁不出去,就一天讓這個當長姐的心罷了。
心,那倒霉的還不是他?
不過這番心思是不能說得,摟著人在頰邊親了口:“阿,左右今日休朝,不如我們再試試秦老神醫的法子……”
小娘子瞪大眼:“還試?”
自從那老不正經的教了他之后,這廝已經纏著好幾天了。
起初還知道克制呢,兩天一次,這才多久就原形畢了!
晏錚理直氣壯:“不多試怎麼能生巧?”
好在尹順干咳一聲走進來:“皇上,娘娘,楚國公回來了……”
晏錚聽見老丈人果然收斂起來,可跟著就看見自家六弟闖進來,滿是:“三哥三嫂,快!隨我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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