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走出養心殿時,聽見后傳出“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聲音。
無數或悉或陌生的影都跪拜下去,行三跪九叩大禮。
宮燈將一切鍍上層,抬頭了夜空,發現今晚明月格外的亮!
“太好了姑娘,姑爺登基以后,您就是……”
哪怕穩重如周嬤嬤,亦忍不住激。
誰能想得到呢?
那自小弱多病的姑娘,嫁給滿門戰死的殘廢將軍,最后差錯,竟能當上皇后!
楚若角彎了彎,想起什麼吩咐:“對了周嬤嬤,明日你給揚州去一封家書,請父親帶著姨母和三妹妹一起回來吧?”
畢竟京城才是他們的。
周嬤嬤應是,旁邊有機靈的太監湊上來:“皇后娘娘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奴才們也愿為娘娘分憂!”
皇后娘娘?
楚若聽到這個稱呼還有些不習慣:“沒,你們都先退下……”聲音忽止,想起什麼道,“走吧,隨我去見兩個人。”
披香殿。
晏錚控制了皇宮以后,就將后宮嬪妃們都遷到了這里。
燕貴妃、榮妃、淑妃……包括早前被囚在寧壽宮的貴太妃,也都一并過來了。
“說話啊!你們都啞了嗎?皇上沒了,難不你們都想在這披香殿里過一輩子?”顧飛燕啪得一聲拍在桌上,還擺著那貴妃的架子。
嘉慧公主的生母淑妃怯生生道:“不這樣又能怎麼辦呢?皇上薨了,如今這宮里邊又是晏首輔說了算……”
顧飛燕哼了聲,大步走到榮素面前:“榮二姐姐,你不是和晏錚有兩分嗎?你不如去幫大伙兒向他求求,好歹放我們各自歸府,別困死在這深宮里行嗎?”
這話之前就跟祖父提過了,可惜祖父悲痛皇帝慘死,本沒聽進去。
到了現在得為自己謀出路了!
可榮素就像老僧定般,合上雙眼一不。
顧飛燕惱怒手去抓,被榮素邊的丫鬟推開:“燕貴妃娘娘!您想出宮您自己跟晏首輔提去,為何要牽扯我們娘娘?哦奴婢明白了,因為你得罪過晏首輔,尤其是還得罪過他的夫人!”
顧飛燕被中要害然大怒,揚手就要去打那丫鬟,就在這時一聲厲喝:“夠了!”
卻是貴太妃出聲,那張滿是疤痕的臉上神凜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們還要爭吵不休嗎?燕貴妃,雖說大伙都被此,可食無缺,宮人們也沒被遣走,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你若是不想在此過,自去找人說,不必在這大呼小!”
顧飛燕氣沖大腦,指著罵道:“丑八怪!你以為你還是什麼貴太妃嗎?咱們如今都了階下囚,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哼,我好歹還有祖父在,還有出去的希,可你們呢,就一輩子留在這披香殿里,等死發臭——”
話沒說完,啪得一聲。
被一掌扇在了地上。
顧飛燕懵了片刻嚷:“誰?誰敢打本貴妃!本貴妃的祖父是顧隼!”
啪!
又是一耳,兩邊臉都高腫起來,然后聽到一個悉冷淡的聲音:“若你祖父不是顧隼,此刻你就該跟先帝殉葬了。”
驚恐抬頭,但見來人竟是楚若!!
掌摑自己的人也認得,是尹順的干兒子尹力。
往常總是對他呼來喝去非打即罵,此刻這小太監卻站在面前,點頭哈腰沖楚若道:“皇后娘娘莫要氣,這宮里很大,除了披香殿,還有掖廷、浣坊,都可以請前燕貴妃過去。”
言下之意,便是能把換個地方單獨關押。
顧飛燕頓時捂臉不作聲了,貴太妃卻抬眼問道:“皇后娘娘?晏錚他……果然稱帝了嗎?”
尹力下意識要罵大膽,可看皇后娘娘沒作聲又忍下來。
好一會兒,楚若才道:“是。”
貴太妃目晦暗:“皇上和太后……果然也都駕崩了嗎?”
楚若點了下頭,貴太妃頓時捂住心口:“天意……當真是天意嗎?先帝爺從云家手里奪得了皇位,至今不過兩代,皇位就又回到了云家婿的手上,這是天意啊!!”
口急劇起伏兩下,眼看是要不過氣了。
楚若忙道:“請醫,為貴太妃診治!”
貴太妃被請到了隔壁殿中,余下的妃子見著,都猶如老鼠見到貓一般。
楚若并不在意,目逡巡一周,落到了榮素臉上。
走到面前,忽然屈膝行了半禮。
“皇后娘娘!”
后所有宮人嚇得全跪了下來。
榮素睜開眼,著的神十分平靜:“皇后娘娘大禮,榮素愧不敢當。”
“不。”楚若道,“榮太傅為國死諫,你為他唯一的兒,當得起這禮。”
榮素全劇震,眼里淚水奪眶而出:“父親他……果然……”
楚若微訝:“你知道?”
榮素掩面痛哭:“如何不知?父親他上朝前特地來找過我,還說已為我謀了一條極好的退路,父親……是我對不住父親!!”
楚若恍然,難怪榮太傅舍之志如此堅定,這其中,也希能以此功勞,盼著晏錚善待他的兒吧?
可人已經走了,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楚若抿道:“榮二姑娘,你有何想法皆可以提,我可代晏錚允諾。”
這話一出周嬤嬤眼皮就跳了下。
姑娘也真是,許下這樣的諾言,萬一走投無路的榮素要進姑爺后宮怎麼辦?
可榮素只是凄然著搖了搖頭:“我沒什麼想法,當初宮,也只是想要幫他,可如今……”哽了哽,如今的自己,已經配不上他了。
沉默許久才道:“我想回榮家看看。”
楚若道:“好!”轉頭看了眼尹力,這小太監已十分機靈地打了個千,“奴才送榮妃娘娘回府!”
態度十分恭敬,與對待顧飛燕截然不同。
顧飛燕氣得半死,眼看著已經一無所有的榮素比自己先一步走出披香殿,再看看楚若,曾經以為自己高嫁皇室就能一頭,可如今易位,竟然又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一時間惡向膽邊生,狠狠朝著楚若的肚子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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