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棟啊，就那什麼什麼駙馬……”秦老神醫滿不在乎地說著。

楚靜驚愕道：“二弟不能生育，那長公主的孩子又是誰的？”

當初曹棟口口聲聲，說是晏家害了長公主！

大家都以為是說翠屏山上長公主為救晏錚小產的事，可如今看來全不是那麼回事？

楚若鄭重道：“老神醫，您確定您沒記錯人嗎？”

“這哪能記錯，二十幾年前我老頭子剛回京城，被人上的錢，就支了個攤子給人瞧病，當時就這曹棟吧，非說我老頭子招搖撞騙，還給我十兩銀子我回去，不要再騙人了！”

“你說我能得了這氣？立馬就了他的脈，結果一瞧，竟是那‘無嗣’之癥，偏還是天閹，連治都沒法兒治，氣得我老頭子當時就把攤給砸了……”

楚若和楚靜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

楚若又問：“那您與曹棟說了？”

“當然說了，大夫不對病人諱疾，不過那小子應該早就知道了，恭恭敬敬跟我道歉，還求我給他保來著……”

楚若和楚靜倒吸口涼氣。

曹駙馬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倘若長公主真的有孕，那他豈不是幫別人養孩子？

但想到他對長公主的癡迷，只怕這種事也是做得出來的……

“此事您和公子瑯說了嗎？”

秦老神醫吹胡子瞪眼：“你把我老頭子想什麼人了？這曹小子的私之事，我能張個到嚷嚷？再說了，那瑯小子也沒問啊……”

公子瑯不知，那必然也沒告訴晏錚。

楚若心中有數，起施了一禮：“多謝老神醫。”

秦老頭這才心滿意足地哼哼離開。

又轉看向姑母，楚靜道：“放心，一切未明之前除了老爺，我不會與其他人說。”

“那就多謝姑母……”

當天夜里手書一封，讓周嬤嬤送到孟揚手上。

次日晌午，孟揚翻墻進來，說公子在百曉閣等。

好在父親今日上朝還沒回來，尋個買首飾的借口，匆匆帶周嬤嬤去了。

天一酒樓。

剛進包廂，就看見影子、徐老都在。

晏錚坐在窗邊，修長的手指間纏著一塊上好羊脂玉，晶瑩玉潤。

“來了？”他看見楚若微微坐直，瞥了眼孟揚，后者道，“夫人，先喝杯茶潤潤嗓吧。”

楚若完全沒留意到稱呼的改變，接過飲了口：“如何，查出來了嗎？”

晏錚搖頭：“徐老，你來說。”

跛子老者應了一聲：“夫人，昨晚接到您的信，老夫就和影子連夜出門，也不怕您笑話，老夫走了好幾個人家，都說不知，至于影子去了趟長公主府，也無功而返。”

楚若蹙眉：“長公主現居宮中，府上正該空虛，影小哥沒想著抓兩個人回來拷問拷問？”

徐老看了眼晏錚笑道：“夫人和公子倒是想一塊兒去了，只可惜啊，長公主在民間素有菩薩譽，這府上仆人，也全是些收留的聾啞之輩，抓了，只怕也拷問不出什麼……”

老人的語氣意味深長，楚若猜到什麼心頭一寒。

這聾啞之仆訓練起來何等麻煩？但若是一個正常人，規訓好后再毒聾弄啞……

那長公主府便是真正的銅墻鐵壁，絕無泄可能！

抬眼看向晏錚，他顯然也和想到一去了。

默然片刻，他才道：“他們沒查出什麼，我又問了百曉閣，掌柜說閣主不在，核心機他們也不清楚，但這些年關于皇家的消息，每位皇室員都有，唯獨這位長公主，只言片語，還是人盡皆知的那些。”

“！！！”

百曉閣網盡天下報，卻能在這位雍容端莊的長公主上一無所獲，何等可怖！

楚若抿思索一陣：“還有一個人也許知道！”

晏錚看，楚若啟：“清平郡主！”

之前姑母親，這位清平郡主滋事之時曾對說過一句話——你是晏家那個和離婦……有意思，你居然會幫曹家？

言下之意早就知曉曹駙馬對晏家做得一切！

晏錚聽罷點了點頭：“即便不知全貌，最也是個知人，你想怎麼做？”

楚若沉道：“是子，又是金尊玉貴的郡主，你們不方便出面……不過之前我也得罪了，此事只怕還得麻煩姑父。”說到這兒自己忍不住笑了。

晏錚挑了下眉頭，便見樂不可支地拄著下道：“說起來好像每次我找姑父，都沒什麼好事……”

最開始是為晏家，然后是為姑母，還有前不久的曹駙馬。

若不是顧念著姑母，他只怕拍死的心都有了……

晏錚聞言淡淡道：“能者多勞。”

楚若想起上次在薛貴鬧事也跟曹說過這句話，笑得更歡了，好一會兒才起：“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還是請孟侍衛通傳吧，不過記得千萬躲開我爹！”

晏錚嗯了聲，孟揚心底狂翻白眼。

這話說得好像他是幫他們兩人暗通曲款似的……

“阿，等一下。”

楚若止步，看見他搖椅過來。

下意識蹲與他視線平齊：“還有什麼事嗎？”

晏錚抬手，將指間那塊羊脂白玉掛在脖子上：“送你。”

白玉溫潤，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指溫……

楚若心頭一跳：“這……”

“戴著吧，你今日出來多半是尋了買首飾的借口，總不好兩手空空的回去。”

楚若眨眨眼，他怎麼知道尋的這借口？

不過考慮得也不無道理，便道：“好，那我收下了。”大不了下次也送點什麼貴重東西給他，就兩清了。

回府小坐片刻，楚若就去曹家。

人還沒進正廳，啪得一聲！

一件不知道什麼樣式的花瓶飛了出來，摔在腳邊砸了個碎！

“大姑娘小心！”

門房連忙遮擋，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見一個悉尖利的音從廳上傳出——

“你們曹家欺人太甚！他曹三沒給我放妻書，那我就還是曹家的三夫人！你楚靜一個二嫁婦，憑什麼不準我回曹家？”

楚若一聽就樂了，這不孔氏嗎？

曹家出事當晚，迫不及待地劃清界限要回娘家。

如今竟還有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