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家夫人也被這話問得一個激靈。

噗通跪在地上。

眾人皆知，這位裴皇后出自渝州裴氏，世家貴，嫉惡如仇。

方才永揚郡主和鄒家的行徑，顯然已經怒到了。

可鄒玥尤不知死，大聲道：“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那楚家二害得公主墜馬，我姑母只是替公主鳴不平……”

鄒家夫人趕拉了一把示意別說了。

裴皇后揚了揚眉：“替嘉慧鳴不平，嘉慧有什麼可不平的，輸球在先，傷馬在后，落得這麼個下場，不是因果報應嗎？”

眾人聞言臉都很有些彩。

這話他們剛才只敢憋在肚子里腹誹，沒想到皇后娘娘直接說了出來。

鄒玥不可置信，這皇后是有病嗎？放著公主不護，居然去偏袒兩個外人？

又怎知，這嘉慧公主一來不是裴皇后所生，二來仗著皇帝寵，有時連這個正宮嫡母也不放在眼里。

何況裴皇后眼下有求于楚若，區區一個公主罷了，就是鬧到皇帝那兒去也自有法子應對！

大伙兒見皇后有了態度，也紛紛跟著開口。

“方才我等看得分明，確實是嘉慧公主不小心墜馬，與楚家姑娘無關。”

“不錯，若不是楚家姑娘及時制服瘋馬，只怕還要傷到公主。”

“嘉慧公主實是應該向楚大姑娘道謝才是……”

你一言我一語，氣得鄒玥幾吐。

好不容易才激楚若蘭下場，又得楚若得罪了嘉慧公主，眼看著一切都要按預想發展，怎麼就殺出一個裴皇后來，還如此偏袒？

就在這時裴皇后又道：“鄒家姑娘既看不明黑白，那便先回府去，抄默戒三千遍吧。”

鄒玥眼前一黑，三千遍？！

鄒家夫人和永揚郡主也變了臉。

“皇后娘娘，小不懂事，求娘娘大人有大量饒一次……”

“不懂事就該知事，本宮這是在教吧，去吧。”

被當朝皇后罰抄戒，這件事明天就能傳遍京城。

鄒玥的閨譽算是毀了，這以后的親事只能是低嫁！

這時楚若音趕到們邊，看見楚若掌心里的鮮紅訝了一聲：“大姐姐！你流了！”

那雙蔥白如玉的手掌，因著先前反復拉拽韁繩，此刻已磨傷了手。

楚若蘭咬：“都怪我！下場和比什麼比！”

楚若卻恍如未覺道：“不礙事，一點小傷。”

裴皇后立刻道：“杜太醫！”

杜太醫忙不迭上前，仔細看了看：“這手掌都磨出了，還是請楚大姑娘先隨老夫到屋上藥吧？”

楚若音勸道：“是啊大姐姐，先上藥吧！”

楚若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頭，正要隨著往屋去，忽然一道凌厲貪婪的目刺來。

本能回頭，只見看臺邊緣站著一個老者，他后還跟著幾個人，可惜隔得太遠看不清臉，但能覺到那眼神非常不善。

扭頭低聲道：“周嬤嬤，去問問，今日馬球會都請了什麼爺？”

周嬤嬤領命離開。

看臺上。

那老者后的人道：“王爺，您看上了楚家哪位姑娘？”

老者瞇起眼睛，凹陷下去的目中出：“這楚三太，沒甚意思，楚家嫡倒是不錯，瞧著弱，實則堅韌，若是能玩弄一番，肯定別有風。”

那人遲疑道：“可畢竟是楚國公的兒，而且楚國公還對很是看重……”

“那又如何？本王的前三任王妃不都已經死了嗎，正好想娶第四任，只要生米煮飯，他楚淮山敢不把兒嫁給本王？”

失了貞潔的子，除非嫁人，要不就是死路一條。

那下人凜然應是，老者哼道：“做漂亮些，本王今晚就要房！”

馬場客屋。

杜太醫給上藥以后，又叮囑了換藥的事宜后才走。

楚若蘭格外上心，專程拿紙筆記了下來。

楚若失笑：“你倒認真，不過下場之后，可去拜見你母親了？”

楚若蘭一呆，呀得拍了下自己腦袋：“我給忘了！那我先去看我娘！”

說完火燒屁似的跑了，楚若音輕聲道：“大姐姐放心，母親沒有事，只是激過度昏了過去，二嬸嬸正在那邊照顧。”

楚若倒是不擔心小江氏，只不過尋個借口把楚若蘭打發走。

看著楚若音，將今日和裴皇后見面說過的話，去皇子一節不談，隨后道：“二妹妹，我也要問下你的意思，你是想進宮，還是留在府上，如今有皇后娘娘做主，你盡管說。”

楚若音眸子里煥出彩，可只是一瞬又化作苦笑：“大姐姐，我不進宮又能如何，母親待我，始終不如三妹妹親厚。”

自小楚若蘭要什麼，小江氏就給什麼。

喜歡打馬球，小江氏便不惜財力為鋪路，才有了今日這一場技驚四場。

可呢？

被著學琴棋書畫、詩作賦，卻不曾問過的意愿，更不知其實更喜歡算學。

日子久了，漸漸也更沒了自己的想法，隨波逐流被推到哪兒算哪兒……

“二妹妹，你有沒有想過和你母親明說？我知你答應進宮，是想逃離，但這終非長久之計，是你娘，你逃不了一輩子的。”

楚若音一怔，陷沉思。

這時周嬤嬤敲門進來，神凝重道：“姑娘，問清楚了，今日到場的爺除了秦王，還有寶親王！”

“寶親王？”

楚若微微變。

那是皇帝的伯父，京城出了名的蟲，六十好幾的人了還在到禍害！

先前薛老夫人威脅要把薛翎嫁給他，薛翎寧死也不從，想不到他也來了！

想到方才那道貪婪的眼神，斷然道：“走！馬上走！”

可柳氏已從房門外走了進來：“大姑娘，走怕是走不了，方才皇后娘娘起駕回宮，臨行前吩咐，大姑娘和三姑娘今日比試，大姑娘還了傷，所以讓馬球場備下廂房，歇息一晚再回京，剛才場主已經來過了，將廂房鑰匙都到我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