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邢彧直接去到了醫院。
來到病房,邢仲華和馮鏈也在。
邢老爺半靠在病床上,恢復了些氣神,但臉上病態依舊。
幾人似乎在聊著什麼,見邢彧來了,瞬間靜默。
邢彧無視邢仲華和馮鏈,面無神走到邢仲華病床前:“爺爺,聊點事。”
邢老爺看了眼邢仲華,示意:“你們先出去。”
邢仲華習慣垮著臉,看著邢彧:“有什麼是我這個當爹的聽不了的?”
“你出去就出去!”邢老爺眉頭一凜:“聽不懂人話?”
邢仲華還想說什麼,馮鏈立馬掐了把他的胳膊:“別惹爸生氣,走。”
連拖帶拽把邢仲華拉出了病房,門一關上,馮鏈恨鐵不鋼地看著他,低聲指責。
“你能不能每次別見邢彧就黑著一張臉?你們是父子,有話好好說不行?”
“父子?”邢仲華拉不下臉,傲然:“你看看他這小子,對我什麼態度?不喊我這個爸就算了,還從來不正眼瞧我!哪有他這樣的兒子!”
“那哪有你這樣的爹?”馮鏈抬聲:“有時候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演的還是真的,明明心里在乎,愣是在自己兒子面前放不下面子!邢墨在的時候,你演!邢墨不在,你演什麼?就不能坐下來和邢彧心平氣和地聊聊?”
邢仲華:“是!演是演的!但氣也是真的!但凡那臭小子態度好點,我和他關系能有這麼僵?難不還要我這個老子去哄他?不可能的事。”
邢仲華是個犟種,人也沒什麼耐心,能手就絕不口。
把商場上殺伐果斷的那一套,沿襲到生活中,哪能行?
江山難改,本難移。
勸不。
馮鏈拿他沒轍:“瞧你這樣子,跟個莽夫有什麼區別?你就吧,小心以后沒人給你養老送終。”
“馮鏈,你到底幫誰說話?”
“我幫孩子說話!”馮鏈一吐為快:“邢仲華,先別說邢彧,就英雪,你平時有關心過?你只知道忙你的事業,對孩子從來不管不問!這兩孩子從小到大你管過多?”
“在孩子面前永遠板著一張臉,做錯事就打罵,沒有一點耐心!哪有你這樣對孩子的?這邢彧,從小到大你打過他多次?你當訓狗?打了就得聽你的話?”
“就算沒有邢墨那件事,你自己本問題也很大!連個父親都不會當,可悲!現在看來,你還不如我這個當繼母的!”
邢仲華眉頭擰:“你懂什麼?嚴父慈母,我難道不是從小被老頭子打到大?我多孝順爸,你看邢彧,給過我一個笑臉?我就看他能跟我犟到什麼時候!”
冥頑不靈。
無法通。
“行!”馮鏈一揮手:“你這思想沒救了。我要是邢彧,管你什麼苦衷,我才不會認你!”
馮鏈甩下話,直接離開。
病房里,邢老爺正看著邢彧給他的那張二十多年前的報紙出神。
邢彧坐在病床前,揣著邢老爺復雜的神,出聲拉回了他的思緒。
“爺爺,這報紙上的一老一小是邢墨和他吧?”
邢老爺合上報紙,重重地嘆了聲氣,語調凌厲:“阿彧,你怎麼突然想著去查邢墨?”
邢彧:“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是邢仲華和馮鏈的孩子。”
邢老爺眼睛微睜:“你怎麼會知道?”
“當年,你和邢仲華在書房聊天,我聽到的。”
邢老爺:“那你這些年沒來問過我此事?憋了這麼久的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說?”
“我沒興趣。”邢彧淡聲:“不管是邢墨的份還是邢仲華為何對我冷淡,我并不想知道。你曾經無數次叮囑我,要我讓著邢墨。”
“所以這些年,邢墨小打小鬧我權當他鬧著玩。但我有底線,幾年前差點把他撞死,你也知道是為什麼。”
“我只在乎兩個人,一個是我母親,一個是林妍,們是我的底線。我知忍,但不代表我怕事。”
“之所以突然查邢墨,是因為他了林妍。卻沒想到,原本看著十惡不赦、無可救藥的瘋子,他,才是被邢家禍害的可憐人。”
“爺爺,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邢老爺角繃得很直,威嚴的神態被哀戚所替代。
帶著病態的臉上只有還可以看到一。
接著,他垂頭,再次打開報紙看著上面的新聞,緩緩開口。
“阿彧,這報紙上寫得沒錯……當年邢氏旗下房地產施工現場出了意外,二十多米高的腳手架突然倒塌,幾名工人從高墜落,當場死亡。”
“其中就有邢墨的親生父母。當時邢氏把事了下來,用高額賠償金安了家屬。但邢墨卻不肯要錢,天天抱著不到一歲的邢墨拿著喇叭去公司門口鬧事。”
“于是就被人拍下,發了報社。輿論漸漸發酵,眼看著事越鬧越大,仲華就私下讓人去威脅邢墨,讓適可而止,離開京北。”
“但邢墨是個茬,偏要給自己兒子兒媳討個公道,每天依舊在公司門口鬧……”
“后來沒辦法,為了公司,仲華就找人把……”
說到這兒,邢老爺停下,換了口氣接著說:“這事我也是過后才知道。我是商人,我有私心,這種事該譴責,但為了公司,我也無奈默認。”
“邢墨死后,仲華本想把邢墨送去孤兒院,但一次意外,他發現邢墨竟是稀有型,恰好和我的型是一樣……”
“我一直不好,對外界說的都是心臟疾病。其實,我是患有再生障礙貧,稀有型對我很重要……”
“于是……”
邢彧把話接過:“于是,邢仲華就把邢墨領養回邢家,表面上他是邢家的二爺,其實把他當你的長期備用庫。”
“怪不得,那時候隔一段時間你的私人醫生就會來家里以檢為由給邢墨,怪不得邢墨長期不好老進醫院,也怪不得馮鏈每頓都給他準備很盛的補餐食……”
“爺爺,這事,你們做得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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