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苑冷笑：“是啊，他要各過各的。”

“不可能。”邵溫白語氣篤定，“我爸不可能做這種事，除非——”

“？”

他一字一頓，“除非，是你先提。”

姜舒苑愕然，隨即眼中閃過心虛。

邵溫白恍然：“所以，今晚這場戲是唱給我爸看的？”

姜舒苑背過，擺手：“……你不是要走嗎？趕走！”

邵溫白默然一瞬。

而后，看著的背影，一字一頓：“媽，雖然你一直不夠有智慧，但我知道，你腦子一點也不笨。非但不笨，在某些方面還有些小聰明。”

“那你應該能想明白，這個時候跟爸鬧翻，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我知道你在介意什麼，也知道你忍不下那口氣，但每個人的忍耐和包容都是有限度的。”

“你繼續這樣鬧，除了消耗爸的耐心和消磨你們多年的夫妻之外，沒有任何好。”

“您好自為之。”

說完，他大步離開。

走到門口時，忽然頓住——

“對了，如您所愿，我跟雨眠分手了。”

姜舒苑背影驟僵。

猛地轉，“你——”

然而卻不見兒子的影。

目一瞬怔忡，喃喃道：“……真的分了？”

之前做夢都想拆散兩人。

如今，他們真的分開了，姜舒苑竟沒有想象中高興，甚至還有種說不出的……復雜緒。

怎麼就……分了？

……

四月底，氣溫逐漸回暖。

幾場淅淅瀝瀝的小雨后，春意便悄然在枝杈間綻放。

又是一年春好。

“雨眠姐，早啊——”

苗苗一進實驗區，就元氣滿滿地打招呼。

蘇雨眠抬頭，笑著回：“早。”

“雨眠姐，你最近也太拼了吧？我今天還提前半小時出門的，以為自己第一個來呢，沒想到你已經在跑數據了。”

苗苗一邊換上實驗袍，一邊說話。

恰好這時，陳一從里面出來，接完水，又打算飄回去。

中途，冷不丁接了句：“是啊，比我還早。”

苗苗：“？”

中午，苗苗吃著林書墨做的飯，看蘇雨眠正用電鍋在煮什麼，不顧林書墨的拉，立馬放下筷子離開座位，湊了上去。

“雨眠姐，你煮什麼——咦？餃子？”

蘇雨眠笑笑：“吃嗎？多煮了一些。”

“好啊好啊！我去拿碗！”

吃貨腦一上頭，林書墨拽都拽不住。

還問：“小墨墨，你要嘗嘗嗎？我讓雨眠姐多盛幾個哈！”

說完，轉跑掉。

林書墨看著眼前擺開的飯菜，難道自己的廚藝退化了？

不應該啊……上周末才學了兩道新菜，而且吃了也連連點頭，各種夸夸，怎麼眼下……

林書墨撇，好，明白了，就是純純的圖新鮮！

苗苗心滿意足地端著碗回來，坐下就開吃：“……好香啊！雨眠姐，餃子是你自己包的嗎？”

“嗯。冰箱冷凍室里還有，想吃自己煮。”

“你帶了這麼多過來啊？”

蘇雨眠：“不是，就在這兒包的。”

“咦？”苗苗一臉驚訝，“你什麼時候也在實驗室開火做飯了？我記得之前就陳一師兄經常在實驗室做飯，后來又多了個卓耘。”

蘇雨眠頓了一下，回道：“最近都是。”

“怎麼不在家里做？之前你跟邵教授，不是都在家做好了，再帶過來嘛？”

“我……換了個房子。之前的租客不做飯，所以沒通燃氣，我前天剛申請，可能還要再等兩天。”

“啊？”苗苗震驚，里的餃子都忘了嚼。

換房子？

為什麼換房子？

林書墨聞言，也不朝蘇雨眠看去。

后者哦了聲，語氣平靜：“不合適，就換了。畢業之后，大部分時間應該都待在實驗室，所以我選了個更近的房子。”

“那邵教授怎麼辦？”苗苗口而出，“他的實驗室在b大，離咱們這兒遠呢，他也跟著搬過來嗎？”

蘇雨眠搖頭：“不搬。”

“那……”

“我們分手了。”

苗苗：“？！”

里的餃子直愣愣地接砸進碗里。

就連林書墨也差點沒握筷子。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

苗苗：什麼什麼？！

林書墨：不用懷疑，就是你聽到的那樣！

蘇雨眠看向兩人，笑笑：“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說完，起離開。

整個下午，苗苗都很沉默。

顯然還沉浸在“雨眠姐和邵教授分手”的炸消息里，沒回過神。

夕西下，充實的一天結束。

苗苗和林書墨一起離開。

“雨眠姐，你別加太晚。”臨走前，不忘叮囑。

蘇雨眠笑著點頭：“好。”

真是個小太。

苗苗坐進副駕駛，突然轉頭看向林書墨：“小墨墨，我們以后也會分手嗎？”

林書墨臉驟沉：“瞎說什麼？”

“我……就問問。”

“分手是吧？”

“嗯嗯。”

林書墨一字一頓：“想都別想！”

“可這種事，也不是你現在說了就算的……”

“怎麼不算？！”

苗苗抿：“你看雨眠姐和邵教授，他們那麼般配，也一直很好，從來沒吵過架，紅過臉，還不是說分就分了，那未來的事誰又說得準呢？沒準兒哪天我們也分——唔！”

半分鐘后——

苗苗兩眼發懵，呼吸帶：“你、你親我干嘛呀？”

林書墨：“堵上你的烏，看你還敢不敢說。”

“那我——嗚嗚！”

怎麼還來啊？

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有個準備……

討厭！

那……不分就不分吧，嘻嘻！

……

蘇雨眠收拾好，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盡了。

前腳剛走出大門，一輛賓利后腳便一個漂移甩尾，停在面前。

蘇雨眠看向這輛并不悉的車，還納悶這個點誰會開著豪車來的實驗室。

下一秒，駕駛位車門從里面推開，率先映眼簾的是一條被西裝包裹的大長。

落地站定后，一個影從車躬而出。

蘇雨眠看著那張既悉，又陌生的臉，不由怔住。

悉，是因為過去他們曾有過許多回憶。

陌生，是因為……

那些回憶早就淡化在時間的長河里，逐漸褪。